铁架上烧着热水,贺骁忙了半个钟头,齐厦身子贴着他坐还能感受到从他身上蒸腾出来的热气。
齐厦这次是自己朝贺骁肩上靠过去的,贺骁挑柴的棍子立刻扔到一边,伸手把他揽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颈窝。
另一条胳膊从他身子前头环过去,把他整个身子都抱住,贺骁低头嘴凑到齐厦颊边来回地蹭,“高兴吗?”
齐厦被他胡渣刺得有痒又麻,微微点一下头。
贺骁刻意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这一刻的平静,“我也高兴。”
齐厦从他怀里把眼光放出去,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黑沉沉的大海。
突然想起他们上次一起去海边那晚,他给贺骁念过的诗。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齐厦把自己虐到了,他一只手攀上贺骁的肩,身子往贺骁怀里埋得更深。
清秋深夜,一直能延伸到天涯的大海,他的一辈子时间就在这个时候凝住就好了,齐厦想。
无所谓对也无所谓错,无所谓过往,无所谓明天,无所谓男,无所谓女,更无所谓世俗,广阔天地之间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齐厦长这么大不变的铁律,他一感怀于内毕竟出状况。
这天下午连着晚上的亢奋,齐厦长久没出声,贺骁听见逐渐平缓的呼吸声觉得有些不对劲,再低头一看,齐厦睡着了。
他浓长的睫毛搭在眼下看起来睡得十分香甜,被怀窝里热气捂着,脸颊还红红的,乖得让人心里发软,贺骁哭笑不得,嘴在他额头上又打了个印,小心地抄住他的腿弯把人抱起来放进帐篷里头。
第二天清晨贺骁是在海浪声中醒来的,除了海浪声,耳朵贴地能听见人的脚步。
外边天还没亮,贺骁警觉而且缓慢地坐起来,给齐厦把毛毯捂严,手伸进怀里触到冰冷的铁壳,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把帐篷拉链拉开一个小口。
看见外头找水的人,贺骁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带着些不悦地把拉链拉开,眯眼朝他们停车的方向看过去。
他动作轻得几乎听不见,但齐厦在他身后鼻子里拖出一声绵长的叹息,贺骁立刻转过头。
齐厦也醒了,一双惺忪的眼睛望着帐篷外头,保镖A,B两个人正合上他们车子的后备箱。
保镖A,B发现动静也一脸愕然地朝他们看过来。
贺骁心里很不痛快:“……!”这俩家伙晚点出来能死?
齐厦心情再次郁结:“……”还真是等不到天亮美梦就醒了。
但这还不是全部,齐厦是当天下午回城后去话剧团那边报到的。
他进屋,魏央正好从里边出去,从他们身边经过还翻了个白眼。
这时候跟在旁边的不是贺骁,齐厦签完合约,问:“魏央她……”
李导演说:“哦,这个年轻人在表演方面很有追求,是戏剧学院的张教授介绍来的,她扮演侍妾初棠这个角色,你们对戏的机会很多。”
齐厦手里的笔瞬间重得拿不起来,他和魏央又得天天见面了。
第33章
不管如何不喜欢跟魏央打交道,作为演员齐厦还得敬业,而且心里头越是有隔阂,越得铆着浑身的劲儿克服,作为一个有风度的男人,是不会因为另一个男人平地生波地为难情敌的。
所幸排练开始贺骁和魏央撞上,相互不理睬得连眉眼官司都没有,真就是形同陌路,齐厦心情略微好了些。
魏央扮演的是公子的侍妾初棠,这时候扮演将军的那位老戏骨还在外地,头几天齐厦排练基本是跟她对手。
令人意外的是,一直把作死当日常的公主病魏央,这次态度竟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虽然戏外还是对齐厦不假辞色,但也就停在不假辞色,没出其他幺蛾子,不管是对齐厦还是对贺骁。
排戏的时候则更是认真,中间一场戏,她半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忘了台词,自己眼神顿了一会儿没想起来,主动对齐厦说:“抱歉,给我一分钟,我们再来一次。”
齐厦心情有些复杂,比情敌挑衅更可怕的是,本来作死的情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行。”他说。
眼光下意识地朝贺骁瞟过去,见贺骁正看着他,而且目光虽然平静,却专注得像是视线里头只有他一个人。
齐厦眼神慢悠悠地收回,唇角忍不住扬起一个细小但迷人的弧线。
这一回合,他胜,贺骁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心志坚定。
但天天在一处也不会每次都让他心里这样舒坦。
事情发生这天,是回过头来排第二幕,这次不仅是台词,还加上了必要的舞台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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