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 作者:它似蜜【完结】(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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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还在冒,杨剪也没有脱外套的意思。
“你吃了吗?”李白折起双膝跪坐在他旁边,仍然勾着他的脖子。
“我不饿。”杨剪蹙着眉,拨开李白额前挡眼的碎发,好像只有在完整看过这张脸后,他才能确认这人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李白朝他的手腕吐气,湿暖的,均匀的,他也不免看到右边眉梢上方那个小眼,簇新的钉子堵在里面,围了一圈还没彻底消肿的红。
“新年不要吃剩菜,”李白用那块皮肤蹭他,小小的凸起,悄悄摩擦在他指腹的薄茧下,“明天给你做新的。”
“你喜欢吗?”李白还要这样问,身上只挂了件纯黑的棒针毛衣,领子滑到了肩膀。类似的衣裳两人都有挺多件,杨剪越看越觉得这件像是自己的,接着他就被压倒了,那两条光腿挪到他的身上,软藤似的把他缠住,他的招财猫掉落在地,占了灰,埋在被冬风吹得僵冷的厚实衣裤里。一整个夜晚他们抱在一起,没用套,甚至没有拉开抽屉拿油,李白已经把自己准备好了,皮肤还带着沐浴露的湿润香味,他不愿意关灯,不允许杨剪挪开眼神,杨剪稍微停下一会儿,哪怕是喝口水回消息的工夫,他都会发抖。
好比一盘菜把自己端上来,普通菜色,不是山珍海味,生怕被剩下半口,最需要的,就是被狼吞虎咽下去。
杨剪压紧他,一点点破入那缺乏润滑的紧涩,肋骨抵着肋骨,垫在背后的手一节一节按过那些硬瘦的脊骨,了如指掌,如暴雨抚摸一棵拒绝生长的树。他还咬着后槽牙,语速极慢地说着脏兮兮的臊人话,字字都清清朗朗地划拉进耳朵,晃荡着水声。等李白的眼神涣散了,脸烧得发烫,他就冷冷地问“离了我你活不了是吗”,李白就这么被问愣了神,紧皱在一起的眉头黑得就像被水淋过,一对上他的目光便舒开了,“不是,不是……”矢口否认着,下一秒就被顶得抠死了沙发垫,“那你是疼哭了么?”杨剪又问,冒尖的齿间带了笑气,李白依然坚持否认,茫然地弯起那双横波的眸子,“哥,哥哥,我连头发丝儿都在笑……”他用舌尖去磨杨剪的唇角。
然而李白还是把自己弄疼了,因为他的急切,以及饥饿。肿倒是次要,他还出了血,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羞怯地挂在杨剪肩上,杨剪顺势把他搂在怀里,给他穿自己的衬衫,边啃他边给他扣扣子,蹭得他鼻头红红,闭上眼睛。他终于悄悄告诉他:“我屁股好疼。”
之后的几天李白都坐立难安,好在不用走路,不用上班,每天饭后他都趴在那儿就着凉开水吞消炎药,杨剪坐在他大腿边上叼着支烟,每次都按住他的椎骨让他别乱动,掰开那个脆弱又羞人的地方,涂满凉凉的药膏,再用棉签推到里面。
有一次李白明显感觉伤处快好了,他枕在自己手臂上,嗅着满沙发的精液味儿说:“靠暖气那边塌下去一块,好像里面的木架子被我们弄折了。”
“嗯。”杨剪似乎没什么惊讶的。
“我们再买一个吧,哥,”李白回头,眼巴巴地说,“年前我去二手家具市场逛过,好多人刚买没两年就搬家了,沙发被拉过去卖像新的一样,咱们买个好看一点的。”
杨剪头也不抬地说:“好。”

李白又去挠他的手腕:“现在应该还在放假呢,等年后开业我们再去。”
杨剪却捞起他的小腹好让他把屁股抬高一点,香烟别在耳后,嘴里叼着的变成了棉签,十只手指空出来,他撑圆那个小洞,低头凑近了看更深的地方。他的目光大约是有点重量,或温度?李白已经把两只手都缩回去抓着一个抱枕好把脑袋埋在下面,露出的那截后颈汗涔涔的发红,杨剪看着他,笑了笑,还是说“好”。
所以现在对我来说,最让我开心的就是我们的新沙发,我想买一个红色的,L形,由三个小沙发组成,我哥一定会支持。李白想这样回答医生的问题。但他转念一想,好像不对,还没有这样的一张沙发出现在家里,旧的那张还是污迹斑斑,吱呀乱响。
日子已经过到三月份,家具市场肯定开业了,龙抬头还没到,李白的日子还算清闲,但杨剪的空余时间与先前相比只有更少。节过完了,该重整旗鼓重新上路了,不幸的是工作室只剩两个人,其中一位还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杨剪当然不好过,才恢复工作没几天,他就开始彻夜不归。
就算在家,他偶尔也会避开李白接听电话。来电者是刘海川的母亲,偷听也好,光明正大地跟到阳台上旁听也罢,反正李白弄清楚了,刘海川已经被家人接回老家静养,准备在家自行复习考研,不会再回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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