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薛业脱口而出,他明明不喜欢沈欲,可是又把人叫住,“你以后怎么办?”
“我?”沈欲不回头,扎起来的头发掉在皮筋外面几缕,“打下去,罩着这帮小弟兄,镇着龙拳的场子,直到有机会离开这里。你们不要再来了,回去比赛,这里的输赢都是操纵的,假的。”
神他妈打下去,薛业追了两步,出于同为熊猫血的紧张感:“打下去死了怎么办?你儿子怎么办?你和你前妻离婚了,孩子没人管啊。”
祝杰开始带有目的性地观察沈欲。他和薛业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我不会有事,快走吧,万一被拳场的人缠上,你们就糟了。”沈欲轻轻抬腿,突然又回过身来,“你欠我两根烟,以后记得还。”
两根烟?自己什么时候欠他烟了?薛业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是不欠。
离开了拳场,祝杰和薛业一路无言。沈欲的出现把他们回家开全自动的节奏打乱了,也留给他们一丝震撼。
“原来他真是要阴你……”薛业一阵后怕,“还好咱们撤了。”
“你什么时候欠他烟了?”祝杰苦思一路。
“不知道啊。”薛业陷入回忆。途径田径场,长跑运动员在拉体力。室内馆的玻璃从屋顶接到地面,灯火辉煌,全校备战。
“啊,可能是那次……”薛业有点印象了,自己摸沈欲胸肌那次,然后手机响了,“喂,有事?”
“黄俊找你,说没有你的电话,让你赶紧去体育办。”陶文昌正在室内馆,“赶紧去,我练着呢,挂了。”
黄俊找自己?薛业一路狂奔,祝杰用8分速度追他,风驰电掣奔到了体育办。他不敢进,杰哥在后面推了他一把。
“抬腿。”祝杰左手掌心用力,“往里走,叫人。”
“报告。”薛业强压住心跳,生生迈进办公室,“教练好。”
黄俊抬了一下眼皮:“你是不是有情况没说?”
还是查出来了。薛业往后退半步,杰哥在后面,退无可退:“有,但是我禁赛期已经过了。”
“禁赛期过了?”黄俊是雷暴脾气,“禁赛期过了,谁像你似的!加一个参赛名额费多少功夫,你倒是好,处分记录里明明白白的赛中事故!”
“薛业的禁赛期已经过了。”祝杰托住薛业的腰,“您小声点行么?”
“小声点?”黄俊怒不可遏,“我还一门心思把你的名额往上送呢!结果倒好,你捅这么大的篓子不提前说!”
薛业动了动嘴,百口莫辩:“可我禁赛期已经……”
“别提那个!”黄俊也是体校出身,对兴奋剂的敏感和排斥让他看不起薛业了,“血检和尿检能冤枉你吗?阳性!”
“您小声点,行么?”祝杰攥疼了自己的拳头。
“现在让我小声点?他犯错时候怎么不想想以后?他的教练,他的老师,还有他一同参赛的同学,有可能被一窝端了。”黄俊摇了摇头,“滚滚滚,我们首体大用不起张海亮的师弟,一队也不用进了,养你的伤吧。”
不用自己了。薛业的精神支柱变得四分五裂,像是被谁抛弃了。杰哥想替自己说话,他冲他摇了摇头。
林景说得对,没有一所大学敢用自己打比赛。自己有不良记录,再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了。黄俊没错,兴奋剂的使用是运动员的底线。
没有可能再上赛场了吧。薛业兴冲冲地奔来,失魂落魄地出去,体育办的干事们听见黄教练在发火,但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路上,薛业强撑着精神和杰哥说话,到了宿舍,杰哥的脸色比自己还差。
“杰哥,没事,校联赛不用我,以后有个人比赛我再上。”薛业往脖子喷香水,疯狂想念香水洒满喉结尖的感觉,湿润,浓烈,一下不够就再喷几下。又拉开抽屉找自己的巧克力,像个经历饥荒的饿死鬼往嘴里塞。
一块的热量是80千卡,3块是240千卡,跑步20分钟。薛业苦笑,以前以为爬也能爬回赛场,原来自己早已经回不去了。
祝杰替他关上抽屉,陪着坐了一会儿。薛业侧脸落寞,坐姿疲惫,一张张地抹平糖纸,收好,郑重地压在新闻系的书本底下。
“我出去打个电话。”祝杰说。
这是一个骄傲的运动员,不应该躲在这里吃巧克力。祝杰关上宿舍门,拨通了张海亮的电话。
“喂!”张海亮心口一紧,戴着耳机,嘴里吹着哨子。留手机号的时候,他说薛业有事立刻找他。
“小业想打春季校联赛,黄俊查出来了,不让他上。”祝杰言简意赅,“想个办法把他送进去,钱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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