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与愿违,从辅导员凝重的脸色和坐在一旁珠光宝气的贵妇人的表情来看,他大概率是摊上了什么事了。
曾衍之迅速回想自己的过去,实在想不出自己和这样的女士能有什么瓜葛,只能狗血地猜测,莫非,是霍骋的母亲来替儿子决定交往对象了?
再从贵妇人跃跃欲试要口吐芬芳的隐忍表情中,曾衍之推推眼镜,认为,他可能要被动下岗了。
就是不知会不会有先写支票再要求他离开他儿子的剧情。霍骋知不知道这件事呢?不管知不知道,反正这支票是不能要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
“你就是教我儿子的那个人?你这完全是在误人子弟,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学生也敢出去给高中生补课了吗?”贵妇人的语气不很好,或许是碍于身份没好意思破口大骂,但说的话依旧难听:“你知不知道我儿子毁在你身上了!就是因为有你这种野鸡教学他高考才会考砸了的!!”
“女士您冷静一点,我们先了解一下情况,可以吗?”辅导员生怕女士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举动,站起身好言相劝道。
贵妇人一把挥开辅导员的手臂,挤到曾衍之面前,“我花了那么多钱不是让你一个学生把我儿子教毁的!你也赔不起我儿子的未来!”
“我们鑫鑫原本那么乖一个孩子,不说上F大,J大也是没有问题的,结果呢?从考完试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说自己没考好!老师给他们画的点一个都没考到!”
贵妇人越说越激动,听清楚了她的话,曾衍之却莫名松了一口气,在她忍不住要动手前才冷静地开口,“您说够了吗?”
他的声线清冷,黑色的瞳仁沉淡如深潭,整个人有一种临危不乱的稳重,气势上反倒盛于面前怒火中烧的女人。
贵妇人被他一噎,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火气更大了,几乎是尖叫着责问:“你敢说你没有教过我们鑫鑫!?你想撇清责任吗!?”
曾衍之一手拨开她戳过来的手指,顺势移到来劝架的辅导员身后。辅导员爱才,也不愿意看到学生被人这样对待,他深呼一口气,大声道:“你这样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冷静一下,我们把事情说清楚,好吗,女士?”
辅导员是个Beta,贵妇人也是个Beta,同等情况下通常男性就要比女性更有压迫感一些,贵妇人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但一双眼仍是死死地盯着曾衍之的脸。
辅导员叹了口气,转过身问曾衍之:“你之前有在她说的机构给人授课吗?”
“有。”曾衍之承认。
“你听他都承认了!”贵妇人又尖叫起来,“今天学校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不走了!”
“先听他怎么说,”辅导员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权贵是得罪不起的,但也不能平白毁学生清誉,“你为什么要去那个机构教课?怎么去的?又怎么教的?”
“缺钱,有人介绍就去了。我不知道您说的鑫鑫是谁,我带的学生里面名字带鑫的起码有五个。”
“韩济鑫!今年刚参加高考!”
曾衍之回想了一下,发现是自己一年半前带的学生,机构是不让他带高中生的,虽然他有自信教好,但机构负责人总是不放心。
也幸亏人不放心,现在曾衍之才能放心地和贵妇人解释,“韩济鑫同学的确是我教过的学生,但我只带了他一个学期。高三学生的负责老师不是我,您有疑问应当先去找机构,而不是找到我这里。”
贵妇人对他的解释并不满意,“你以为我没去过机构?我可是只看见你一个还没毕业就来给人上课的!你有什么资本给人上课,啊?”
“怎么了?在吵什么?”贵妇人话音未落,一个浑厚的声音就插//了进来,场面一时安静下来,屋里的三人同时看过去,见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
曾衍之简直想翻白眼。
无语了,让系里以臭脾气和苛刻闻名的“蟹老板”刚好来凑热闹,他这学期甚至因为宿醉还翘了一节他的课。
“谢主任,是关于学生兼职的纠纷。”辅导员抬手擦了擦额角,正准备解释,就被贵妇人抢了白,“你是他们系主任?你知不知道你们的学生乱教我儿子,让我儿子高考考砸了!”
“不是这么回事!”辅导员急了,三言两语赶紧把事情给谢主任解释了,而此时曾衍之的心态已经调整得很好了,抬头看过去,坦坦荡荡一副任凭谢主任评判的模样。
谢主任听罢,点点头,不给贵妇人继续发作的机会,平静道:“您可能不知道,曾同学当年是以省前三的成绩考入我校的,并且拿了两年国家一等奖学金和其他奖项,我想在数学方面讲解高中水平的知识还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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