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办就办,最擅长制造氛围的顾三少爷立马又打电话给前台,让伶俐的小姑娘送来了十瓶昂贵洋酒。
陆老板对此交际花的小九九暂不做任何评价,但凡顾葭倒来的酒,他都一口干了,浑不管红酒应当细细品味才算得上是品尝,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字:干。
顾三少爷此时也没有心情去纠正陆老板这种不雅观的品酒方式,反而像个灌醉‘良家妇男’就要开始为所欲为的混账渣男,在心里搓着小手手,打算干完这惊天动地的最后一票!
“玉山,你是不是有点醉了?”顾三少爷也喝了不少,面若桃花得望着面前的陆玉山,双眼仿佛饱含爱意,殊不知那是与爱无关的情、欲。
陆老板应当是喝醉了,反应格外的迟钝,不爱说话,拉着顾葭的手酒放在唇边亲昵的吻起来。
顾葭觉得是时候了,在暖阳稍微挪向西边一点的时候,他便犹如兰若寺的鬼魂,用那双柔软微凉的手一点点、一点点地牵引陆玉山进入屋内,再用那十分适合被人握在手心欣赏的足将门勾合上。
屋内光线很暗,四面的纱帘犹如银河垂下,只有床头的一站壁灯散发橙黄的暗芒。
顾葭让醉后言听计从的陆玉山坐在床尾,一面伸手推后者倒下,一面欺压过去,壁灯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拉长,仿佛一场幽静唯美的皮影,每一寸线条都落在对面贴了碎花壁纸的墙上,壁纸是浅色的水蓝,碎花是无数落入水中的樱花花瓣,于是顾葭与陆玉山便仿佛是落入了满是花瓣的池中,浮光掠影。
当冬日的太阳无法称作暖阳,在傍晚的霞光里失去原有的热度时,凌乱的大床上躺着陆玉山一人,白色的棉被盖在中间重、要、部、位,凌厉的眉眼被乱发遮挡,仅仅露出高挺的鼻梁与带伤的浅色薄唇。
距离大床两米之遥的是正在被人使用的浴室。
浴室门上安装着雕花玻璃,此刻玻璃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只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晃动的玉白身影。
不多时,浴室里的人出来了。
光着足踩在木色羊绒毯子上,脚趾呈现出被蒸熟一般的粉色,卷缩着将地毯弄皱,而后离开这被他驻足两秒的地方,留下两个秀气的深色足印。
顾葭一边走到衣架位置,一边换下浴袍,白色浴袍上沾满着芬芳,但却被顾葭随意的丢在地上,堆积在他还挂着水珠的足边。
他穿上之前被陆老板丢得到处都是的衣服,先是一件件挂在衣架上,然后又拍了拍,勉为其难的穿上。一丝不苟的将那些才烙印在他皮肤上的美丽痕迹遮掩住,让世人无法察觉他矜贵高傲的皮囊下的疯狂与迷乱。
顾葭穿戴整齐后,身上还沾染着香皂的湿润香气,裹着这样的味道,他来到床边,侧坐在上面,伸手捏了捏好像睡着了的陆玉山的鼻子,声音充斥不可告人的秘密沙哑:“喂,玉山,醒醒,天要黑啦,我得回去了。”
顾三少爷身段软,随随便便那么侧靠在陆玉山身边,便是一副温柔的画。
他叫了许久,终于叫醒陆玉山,对陆玉山说:“我得走了。”
陆玉山长臂一揽,正要再与顾葭温存一番,顾葭闪躲不及,便将手指放在陆玉山的唇伤阻挡,睫毛长长垂下,如同悲天悯人的神仙,清白、洁净、不允许任何人的沾染:“不可以了,我正要同你商议此事呢。”
顾葭缓缓离开陆玉山的臂弯,湿润的黑发还再滴水,卷曲着给顾葭增添一抹奇异的美丽:“你还记得我当时答应和你在一起时,说过什么吗?”
醉了的陆玉山被顾葭的影子拢在其中,深邃的眼被顾葭的手从乱发中抚出,宁静地摇了摇头。
“我当时说过,试着和你在一起,如果不行就结束。”顾葭当时的确给自己留了这么一条后路。
“现在,是时候结束了,陆老板。”顾三少爷温柔的说,“你人真的很好,是我不好,我想我不适合你,我们今天以后,还是恢复成朋友的关系吧,好不好?”
陆玉山皱了皱眉,仿佛从浓重的酒精与困顿中挣扎起来,深深的看着顾葭,在顾葭的影子里沉声问道:“我从不觉得你不合适我,你这样贬低自己,并不会让我更好过,我想知道真相,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不是的,你很好,是我的问题,我暂时不需要一个伴侣,而且……无忌知道你的‘存在’了,他很不高兴。”
“他知道便知道,与你我何干?”
“和我有关,你不会懂的。”顾葭感觉这样的和平分手再好不过了,他不欲再停留多说什么,于是站起来,和陆玉山的这段感情做隆重的告别,“陆老板,谢谢你这段时间陪我玩,明天再见的时候,希望我们还能是朋友,毕竟你是我报社的大老板,我可不能没有你呀。你可以在这里睡到明天早上,我把钱夹留在你床头,明天起床不要忘记拿了。噢,对了,我还让前台的小妹明天一早给你送醒酒汤,你要记得喝,不然头疼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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