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献打了个哈欠:“最不喜欢应酬了,好累啊。”他说着靠在江阔身上,闻到衣领处浅淡的皂香,一下子就减少了方才在电梯里的不适。
“不喜欢怎么还来?
“朋友的面子,拂不过。”他闭着眼睛:“你知道吗,今天张如峰像变了个人,平时我说一句他能说十句,现在居然躺平任嘲还哄着我。”
“是吗,我跟他不太熟,不了解。”
曾献低低地笑了:“算你聪明。”
“江阔,我们去度假吧。”曾献睁开眼睛,但还维持着靠在江阔肩膀的姿势:“刚才看新闻,大堡礁都要毁灭了,我也好多年没去过南半球了,不如一起去澳洲吧。”
“好,什么时候去,我请假。”
“月底吧,让我助理订机票,你还要办签证。”
我有长期签证,江阔想,而且我还有私人飞机,可惜却派不上用场。
第14章
江阔已经换了第二本护照,之前的那一本已经盖满了章,这些年去过那些国家,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来澳洲,以前在美国念书的时候就跟朋友一起来度假,一路自驾从新州开到西奥,横穿了整个国家,但印象里并没有去看过大堡礁。
曾献的潜水证却是好几年前在圣灵群岛拿到的,他那个时候刚出柜,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索性一个人去学潜水,把自己埋进最幽深的海洋之中,每深一层,世界就安静一格。如今故地重游,自然心情好得很。
在直升机上俯瞰大堡礁,舷窗之下的海面呈现出渐变的蓝色,如同误入了广袤的梦境,细腻的白沙滩点缀其中,无边无际的空灵盛景朝着天空的路人优雅地伸出邀请的手势。
这里有世界著名的heart reef,据说是全球求婚率最高的圣地,无数的恋人在心形礁便定格属于自己的爱情,这片海域也见证了数不清的爱恨别离。
等上了潜水船,曾献本来安排了教练带江阔,问了才知道他也有潜水证,略有些诧异。
“当然要学。”江阔答:“整个地球上,陆地的面积只有百分之二十一,剩下的都是海洋,我无法抗拒对大海的向往。”
曾献很是认同这个说法,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水,娴熟地下潜。
这里是古老而神秘的深邃地心,历史一代代地更迭交替,庞大的自然成了所有变迁的旁观者。
不时有鱼群从身边穿梭而过,晃动着明亮显眼的纹理,再往深处,一群锤头鲨摆动着后尾,朝四处分散涌动。
曾献伸出手抚摸珊瑚礁,知道这里相较于凯恩斯的外围已经算是保护的很好的海域了,可仍有些礁体开始发白,失去了旧日的鲜活。
新闻里说,也许不过百年,所有的珊瑚都会死去,哪怕它们曾经活过成千上万年,哪怕它们养育过无数的生命,铸就过繁盛的海洋森林,也抵不过环境的崩坏。
想到这里,曾献忽然感到一种茫然又无力的伤感,等他们浮出海面时,他的眼底还涌动着久久未褪的潮湿。
江阔正伸出手替曾献取下眼镜,见他的眼睛有些发红,担心有什么炎症,下一秒却听到曾献说:“如果连活了万年的生命体都会死去,这个世界真的会有永恒吗?”
如果是不熟悉曾献的人,一定觉得这样的话不会出自一个看起来无忧无虑的二世祖之口。
但是江阔跟他在一起有一段时间,对曾献也越发了解,尽管他看起来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乎,可实则内心敏感多情,非常的细腻温柔。
“不同的事物,对永恒的定义大概是不一样的。于我而言,不虚度此生就是永恒。”
“那怎么样才算不虚度?”
“爱想爱的人,做想做的事。”
第15章 接吻
离开大堡礁之后,他们去了塔斯马尼亚。
原因是听到出海的本地人说,最近南极出现极光的概率很大,塔州的kp值在接下来的几天都预测超过5,所以曾献提出可以去碰碰运气。
飞到霍巴特已经是傍晚,吃完晚饭,他们在漆黑的夜色中自驾去了威灵顿山,登顶高处的一个采景台。
这里是澳洲的最南端,隔着浩瀚大海,地面遥相呼应的就是南极大陆。
山顶的风凛冽呼啸,积石之上甚至偶尔可见皑皑白雪,幸好他们有所准备,出发之前已经换好了羽绒服,夜幕降临,从高处俯瞰这座位于世界尽头的零落岛屿,山下是涣散的光影,仿佛外面的喧嚣浮华与此处毫无关系。
曾献架好三脚架,抬头仰望属于南半球的星空,大概是没有都市的喧宾夺主,流淌的星河明亮异常,每一颗跃动的星星都像是最珍贵璀璨的旷世巨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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