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裴勉算共患难的朋友,抛开粉丝那些缠绵悱恻的幻想,他的确挺珍惜裴勉。在组合里另两个自成一团,对他有点冷的时候,裴勉一视同仁,也爱和他讲话。感情因素作祟,他其实不想裴勉走得那么快。
李逾白嘴上不说,心里对这个队长心服口服。他得知消息,慌乱一刻,接着茫然地想:如果裴勉真的离队,谁来当队长?
平衡各方,负责与经纪人沟通,处理组合很多杂事,顾忌成员的状态和心情,甚至要懂得他们家庭的变故……
谁能比裴勉更面面俱到?
谁担得起这个沉重的责任?
有个答案在心里呼之欲出,李逾白更愁了。
八月,盛夏的一场大雨带走了黏黏热热的潮湿,结束了新一期综艺的录制,他们回到公司。而顾随在这时交出了一份简单的demo,让大家听。
李逾白与贺濂分享耳机,他自然地靠着贺濂的肩膀——这段时间来别人早已习惯了他们暧昧过分的亲密,偶尔还拿那个热搜和截图来调侃几句,却没一个人当真,都以为是直男间的奇妙友谊。
Demo的人声是顾随自己录的,他没好意思拿半成品打扰录音棚的老师,用手机弄的效果有限,乐器也仅限于keyboard乐队里的几种。
歌做了一半了,编曲简陋,但节奏、旋律一样不差。
李逾白看向贺濂,对方给顾随竖大拇指:“我只能说好听了。”
“真的假的?”顾随半信半疑地笑。
“都说了大家肯定会喜欢。”江逐流说,捏了一把顾随的脸,心疼他,“最近半个月天天晚上都在搞这个,我们小随都瘦了。”
贺濂弯弯的笑意变成一双菜刀眼:“秀恩爱滚。”
江逐流:“哎,实话。”
顾随期待地看向李逾白:“白哥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喜欢间奏那段钢琴,而且现在这个听起来就很有层次感了。”李逾白往后靠上练习室落地全身镜,“队长说是不是?”
“我也好喜欢!”裴勉举了下手,把耳机摘下一边,“但歌词是还没有写吗?”
顾随抱着头假哭:“……写曲的时候其实很顺利,编曲问了前辈,白哥喜欢的那段钢琴是他帮我编的,歌词真的没辙,我从小语文就不好。”
头顶几乎冒出了个“QAQ”,语气又软又委屈。
裴勉忍不住揉了把顾随的脑袋:“那队长写可不可以呀?”
顾随喜极而泣,抱住了裴勉大腿:“勉哥——!”
旁边的李逾白与贺濂对视一眼,默契地明白了什么,他按住贺濂的手。对方在他耳边小声说话,弄得耳朵痒:“我也希望队长能留下点记忆。”
“有啊,粉红色的记忆。”李逾白笑着说,“大家看到应援色肯定先想到勉哥。”
这句话说得很大声,裴勉不懂内容的前因后果,直起身欣慰地老父亲捧心:“今天太阳从西边出了吗?难得阿白主动叫我一声‘哥’啊!”
李逾白懒洋洋地拖长声音,学顾随撒娇:“勉哥——”
裴勉极速抚平一身鸡皮疙瘩:“你恶心到我了。”
贺濂乐不可支。
这首叫《牛奶路》的歌在秋风初起时有了成熟的形状,顾随定的名字,从银河系的英文直译,显出一种古怪的可爱。
曲风抒情,适合在睡前安静地听,一经发行就受到粉丝的热捧——原因之一是作词作曲都是团内成员令人振奋,其二也因为编曲打动人,舍弃了花哨的乐器,最终只留下一架钢琴和一把木吉他作伴。
“我越过山川江河,找到你
“是一颗星星,被放逐天际
“你将时间按下暂停,听我的声音
“歌也停了,时间走了
“与你在云中别离,我背对黄昏向西
“留下一颗心,说爱你。”
裴勉的歌词和他本人一样温柔,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李逾白躺在床上,听了一遍又一遍。粉丝还在问这次的词怎么分得不匀,节拍也特别,却没人会去想本来这首歌就只有四个人会唱。
“白哥,你吃橘子吗?”贺濂推开他的房门——这人早就不敲门了——堂皇地走进来,在李逾白的那把椅子上坐,端着一碟水果。
李逾白坐起来,手也不伸,只张开嘴。
贺濂说懒死你得了。
《牛奶路》的成绩越好,在他们心里越是一道疤,忙的时候想不起,静下来什么心思都出现了。李逾白咬着橘子,烦躁得要命,原本这事轮不到他去烦的,他恨自己猜到真相提前得知,做什么都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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