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尹然将餐布往桌上圆睁:“Dolores!他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你约我竟然是为了他!”
苏维头疼地扶额:“Jack,他是我的病人……”
“嘿!”林尹然异常愤怒:“他在追求你没错吧,我可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你整天对我爱理不理,难得主动找我,竟是为了我的情敌。噢,苏维,你可太让我伤心了!”
苏维盯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良久后艰难地开口:“关于那次的催眠,我很抱歉……
林尹然平静下来:“不关催眠的事。亲爱的,我很清醒,我知道你们那一套心理暗示的狗屁理论,但我并没有接受任何心理暗示。我说过,那只是一场玩笑,我没有当真,你却当真了。”
苏维疲惫地摇头:“关于这个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更关心我问你的问题。”
林尹然叹气:“我不知道那个小屁孩为什么害怕菊花,我一点都不了解他。这个只能你自己去观察和发现。我只能说,不同的人对白剑云的理解是不同的,或许它包起的花蕊象征着秘密——我不能给你任何确定的答案。”
苏维回到家后,坐在书房中发了很久的呆。
大黄坐在他附近,津津有味地捧着一本与催眠术有关的书籍,看到兴起,不由挪到苏维身边问道:“医生,为什么你从来不对我使用催眠治疗?我觉得,”他晃了晃手里的书,“这些内容实在是太神奇了!”
苏维摇头:“并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容易,大黄。我不太喜欢对人进行催眠。如果采用谈话治疗可以治愈病人的话,我更倾向于采用这样的方法。”
大黄不依不饶地缠问道:“为什么?难道催眠不是更容易接近患者的潜意识吗?”
苏维微微皱眉:“我以前……有过一次不太好的催眠经历……很失败。”
大黄撅了撅嘴:“那又怎样,失败是成功之母,总要累积经验吧。”
苏维微微苦笑。
大黄仰起脖子,同情地看着苏维:“医生,我终于相信你是个糟糕的心理医生了。”不等苏维回话,他连忙表明立场:“当然,我不会嫌弃你的!最好你太糟糕,于是以后都只能治疗我一个人了。”
苏维目光沉静地看着他,许久后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大黄的头发很软,手感非常好,苏维只做了几次这样的动作就喜欢上了这种触感。这实际是一种很亲密的动作,有违苏维认为自己该和大黄保持一定距离的原则,可同时他又自我安慰这样能降低大黄心里对他的戒心,于是他便放任自己这样做。
距离上次测试过了一个礼拜后,苏维又让大黄画了一张“房树人”的图。这一回大黄画出来的画和之前明显不同,房子多了门窗,线条的粗细也均匀了。
苏维只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抖了抖手里的画,面色不善地问道:“你查过?”
大黄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嗫嚅道:“我、我一时好奇,就上网查了一下这个测试……”
苏维摇头叹息:“你太了解这个测验,你的心理防御机制就会做出相关的伪装来。很遗憾我不是一个优秀的精神分析师,你做到这个程度的东西,我很再分析你的内心。”
大黄羞得脸色通红:“对不起……医生,以后我会忍住好奇的。”
苏维说:“看来我要禁止你再自学心理学相关的东西了。你非常聪明,如果你变得比我更高明,你的伪装我无法看破,我就不能再治疗你了。”
大黄连连摇头:“我不看了,再也不看了。”
苏维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恢复温柔:“好了,我要去学校了,你要跟着去吗?”
大黄点头。
两人换了衣服出门,来到学校中。
苏维在上课前有洗手的习惯,恰巧大黄也想上厕所,两人一同来到教学楼的卫生间。
卫生间里有一个男生背对着他们,正巧脱下了自己的长袖T恤,露出肩上手臂上一片密密麻麻的青色花纹。大黄和苏维只有在香港的黑道大片中看过这样满身刺青的人,不由同时倒抽一口冷气。大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惊恐,竟是连退三步。
那名男生侧过身,斜睨了他们一眼,将胳膊凑到水龙头下,平静地解释道:“刚才考了流体力学。”
只见他胳膊上的“刺青”在搓洗中渐渐化去了。定睛一看,那满身的“刺青”居然是密密麻麻的公式。
苏维一边哭笑不得,一边疑惑地思考大黄过激的反应。
那名男生洗完了一只胳膊,抬头看了眼镜子,突然愣了一愣:“……路霄!”
在身上抄满了公式的男生名叫任小千。
苏维上完课后匆匆赶到草地上,只见任小千和大黄并肩躺在草坪上,双双发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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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