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直接挂掉电话,又给赵鹏拨过去,一开始拒接,又打了两次才接通:“是你吧?”
“陈星你傻/逼吧,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别装傻了,就是你。”
电话那头静了静,然后传来一声嘿笑,“就是我,你能拿我怎么样?小王八蛋竟然还敢当街打老子!让你知道老子也不是好惹的!老子有一万种方法nèng死你!”
陈星走出校门后突然就瘸了,高个儿忙跑过去询问,陈星低骂了一声,“下楼的时候崴脚了。”然后拍拍高个儿肩膀,让他弯下腰来,熟练地爬到他背上。
坐大巴的时候,陈月靠在陈星肩头睡着了,陈星低头打量她,在她眼底看到明显的黑眼圈。
“我一定得弄死赵鹏。”他在心里平静地对自己说道。
车子颠簸了一下,陈月醒了,看见哥哥的神情,问他:“哥,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英语试卷上的单词你都认识?”
陈月“噗嗤”一笑,“当然不可能啦!我就是看她成天背背背还考那么点分,气死她!”
陈星也跟着笑,然后低声说:“小月,你是好学生,别跟你哥学那些不好的。”
陈月微微敛了笑,“我觉得你挺好的。”然后扭头看向窗外,看了会儿景色,不自觉又哼起了歌。
她一离开学校就这么高兴。难怪她最近总想回家住。真可恨,我又没有发觉。陈星默默地想。
陈月想陪彭阿姨,他们便直接回了胡同。放下东西后,陈星跟着黄毛儿出摊,等生意的间隙他喃喃道:“我得弄死赵鹏。”
黄毛儿搅面糊的手一顿,松开勺子,转身朝向陈星:“星哥,你刚说什么?”
陈星下午照例去了檀阙,工作了一会儿就觉得脚腕疼得更厉害了,一提裤脚,果然已经肿得十分吓人。
他十分抱歉地将伤处亮给同事和新经理看:“真没法上班了,站都站不住。”
新经理没办法,只好准了他三天假。
一名和他关系不错的同事还夸张地从大堂推来一把轮椅让陈星坐进去。员工电梯太窄,他们坐的是给顾客的电梯,正好碰上蒋怀中。
蒋怀中一见他这造型吓了一大跳:“陈星你腿折了?”
陈星像他撩了下裤腿,“没事,就是崴脚了,过几天就能走路了。”他觉得这样就又多了个证人。
蒋怀中看看他同事,弯腰在他耳边低声问:“你跟我四叔又闹别扭了?”
“……没有啊。”
蒋怀中对他这三缄其口的态度十分不满,直起身不再说什么。
陈星打算周四动手,确切来说是周五的凌晨。
他在赵鹏的朋友圈里看到他周四晚上要和几个留校的室友“开黑”,地点是他们学校旁边的网吧。
高个儿知道“开黑”是什么意思,说通宵打完游戏的人都是半死不活的,最好弄。
陈星了解赵鹏,说他熬不了一夜,顶多凌晨就出来了,那个时候街上人最少,正适合他们动手,他们只需要找个没摄像头的角落就好。
他抬头看着另两个,眼睛瞪得很大,额头上挤出两道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沧桑纹路:“我们还有一天时间。”
黄毛儿算是半个混街头的,认识些真正的混混,很快就搞来两把管制刀具。
陈星拿在手里掂了掂,看向黄毛儿和高个儿:“我怎么觉得还没大菜刀给力?”
另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说砍赵鹏那样的,得用杀猪刀才合适,可惜现在已经找不到猪肉铺了。
陈月自己在出租屋学习,彭阿姨在杂院的厨房里守着骨头汤,要给陈星的伤脚脖补钙,屋里只剩三个年轻人闷头吃喝。
高个儿吃菜吃得很带劲,连夸黄毛儿他妈手艺好,说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吃得到。
黄毛儿无语地按了他脑袋一下,“你这也忒不会说话了,是咒我妈呢还是咒自己呢?”
他们都喝了不少酒,高个儿被他按得头晕,晃了晃脑袋才道:“我就是想起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陈星一直躬身坐在板凳上喝啤酒,闻言突然抬起头,眼里落下泪来。
“渐离击悲筑,宋意唱高声!萧萧哀风逝,淡淡寒波生!陶渊明说荆轲刺秦败在剑术不精,我却说是败在秦舞阳胆小懦弱!荆轲在易水边等人,可惜没等到就离开了,不然他不会失败!世人皆道他在等剑圣,我却说,他在等他的挚友屠狗者!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黄毛儿和高个儿面面相觑,用眼神询问对方——
“你听懂了吗?”
“没有。你呢?”
“必然没有。”
黄毛儿“啧”了一声,“那你说什么风萧萧兮什么的。”
高个儿冤枉,“我说的是游戏里的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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