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弼之突然看了他一眼,陈星心虚地移开眼,继续给花浇水,然而他的余光看到蒋弼之投在玻璃窗上的影子,发现他还在看自己。
陈星窃喜不已,原来他表面看着淡定,其实也在偷偷地观察自己。
蒋弼之出门前,陈星过来递给他一支防晒霜,蒋弼之嫌弃地皱起眉。
“钟管家说,您要是去打高尔夫的话,得抹这个。”陈星学他刚才那种眼神,深深地看着他,意思是监督他当场抹好。
蒋弼之瞧他一眼,侧过身去,一边给自己涂防晒霜一边想着,要是现在对他说:“来,你给我涂。”看他是不是还能这么得意。
蒋弼之出门以后,陈星得了清闲,便给陈月拨了个视频电话。他手腕上的伤还没完全长好,不敢去医院看陈月,只是从视频里都能看出陈月的状态好多了,之前病情快速恶化带来的恐慌终于消散殆尽。
陈月说下次检查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医生说结果好的话就可以出院。
陈星为了让她心安,让她在视频里看了看蒋弼之的家,“看,我就是在这个朋友家里做管家。他很有钱的,也很慷慨,那些钱真的不用着急还,合同都签好了,四年,我给你看看……这下能放心了吧?”
他收好合同,又道:“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我真的没有做违法的事。万一哪天实在弄不到钱了,咱们就买原料自己做,我又不傻,怎么会自断后路抛下你不管?”他看着屏幕里的陈月,嗓子有些发紧:“所以,小月,你也不要抛下哥哥。”
挂掉电话后,陈星看到手机里有很多@自己的消息,是病友群里有人问他新药效果怎么样。
“见效很快,之前吃药一个月的检查达标了,过几天去做三个月的。”
也有人问他新药是从哪儿买的,多少钱。他都照实回答了。
有新进群的不了解情况,问他为什么要换这么贵的药。
有人替他说了,“他妹妹对一代药产生耐药性了。”
“新药没有印度仿制的吗?能便宜不少吧。”
陈星说:“以前一代药没进医保的时候,她也吃过印度药,副作用比别人大很多,效果也差,就不敢吃了。”
又有人问他陈月吃一代多久产生的耐药性。
陈星说:“五年半。”
群里静了片刻,有人回:“真可惜。”也有人说:“也不算短了,我知道的还有刚吃几个月就产生抗药性的,二代三代吃不起,化疗了几次,很快就进入加速期了。”
陈星无奈苦笑,确实,他们不算幸运的,但也不是最倒霉的。
“他比较可惜,他妹妹未成年,有个福利机构对他们有补助,他们吃一代药不用花钱的。”
陈星纠正道:“不是福利机构,是怡安保险的福利项目,针对未成年的。”
正好群里也有一个未成年病人的家属,忙问怎么申请全额补助,他家孩子也在接受这个项目的补助,但是只给补贴25%。
陈星说:“我们一开始也是25%,后来收到通知说自费部分全补,不是我们自己申请的。”他想了想,又说:“我们每年都会给他们写感谢信,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又有人找他私聊:“你的药买贵了。我这里有珠峰版,比印度的质量好,只要一万一瓶。我还能搞到原料药,你可以自己上网学制药,很容易的,也很便宜,感兴趣吗?”
陈星回道:“不用了,谢谢。”
从前师父小凯和他讲皮包时,对他讲,“等你也碰到自己的心爱之物,就能明白我那种非要不可的心情了。”
那个小小的一个药盒,上面印着外文,里面有三十片白色的药。那就是他的心爱之物,是能让他豁出性命也在所不辞的心爱之物,不能有半点敷衍,不能有半点将就。
蒋弼之回到家时,陈星又在沙发上睡着了。这次他没有歪倒下去,直接坐着睡着了,腿上摊着一本书,头往后仰枕着沙发靠背,嘴不自觉地张开,模样有点蠢。
蒋弼之忍俊不禁,随即想起钟乔说的——他不睡午觉,又有些心疼,心想,算了,以后还是早点回来吧,在外面干耗着也没意思。
他想让陈星干脆就在沙发上继续睡,但是刚将书拿起来他就醒了。
蒋弼之有些受不了他刚睡醒时的样子,明明还没完全醒,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看着他,好像要把所有心事都呈给他看似的。这种赤诚让他显出某种清纯,而这清纯又太美好,演变为某种诱惑。
蒋弼之喉咙里动了动,用书挡住陈星望向他的视线,“《中西园艺欣赏对比》?你怎么看这个?”
陈星猛地回过神来,忙将视线移到书上,清了清嗓子说:“钟管家约了园丁过来打理院子,让我监督,但是我什么都不懂,就从钟管家屋里找了本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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