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带头,宾客们纷纷为他们俩鼓起掌来,只有蒋怀中受不了地大喊:“哎呀嫉妒得我呀,牙疼牙疼!”
蒋弼之放下手里的酒杯,款步走至陈星面前,拉起他的一只手握住,温和而清晰地说道:“接下来,还有一件大事要在星星22岁这一年发生……”
他在陈星愕然的视线中单膝跪下,人群里已经有人开始起哄吹哨。
蒋弼之一只手仍然同他拉在一起,另一只手则探入怀中,取出一只精巧的黑丝绒小方盒。
蒋弼之抬头看着陈星,在看到陈星的脸色后微微有些迟疑,却也没有想太多,只以为他是因为紧张和害羞。
他见陈星睫毛颤动得厉害,甚至被自己握住的那只手也开始发凉,便调整了一下事先精心准备的一大段话,只简短地问道:“陈星,我们虽然早已认定彼此,并且绝不缺少携手一生的信念与勇气。但是陷入爱情的男人总会有些虚荣,我也不能免俗。所以,我希望能有一个被世俗认可的形式将我们紧紧绑在一起,让我们永远以一个整体的形象出现在别人面前。陈星,你愿意——”
“不、不行!”陈星颤声打断他。
不要说蒋弼之,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只有一声 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不安地响起。
陈星脸色惨白,眼睛却红得厉害。他伸手拉住蒋弼之的手臂,全身都在微微发抖,舌头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先起来。”
与其说是他在拉蒋弼之,不如说是蒋弼之托着他。蒋弼之顺从地站起来,同时牢牢托住他的手臂,担忧地低声问他:“身体不舒服?”
陈星摇了下头,一滴眼泪承受不住这晃动,从他眼里落下来。
“是不是他欺负我们星哥了?”一个没头没脑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义愤。
“嘘!”陈月和黄毛儿忙阻止住高个儿继续出声,却也不约而同地担忧地看着前面。
只是那声音虽小,宴会厅却不大,又如此安静,还是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气氛一时更加尴尬。
在场的男人们都能理解这是件多么有损颜面的事,尤其对于蒋弼之这样高傲的男人——他如此深爱着陈星,却在求婚现场被当众拒绝,此时该是多么的心痛难当且颜面尽失?
大伙都担忧地看着蒋弼之,生怕他冲动,也有人不解地看向陈星,不知他为何要在这种场合给蒋弼之难堪。
蒋弼之抬头看向众人,语调是一贯的沉稳冷静:“不好意思,星星有些不舒服,我们先行告辞,希望大家不要被我们的事影响。今晚有许多美酒佳肴,大家请慢用。”说完这些,蒋弼之就扶着陈星快速离开了。
到了无人的地方,陈星一头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陈星这两年从没有这样哭过,蒋弼之的一颗心都要被揉烂了。
心痛令他皱紧了眉头,紧紧搂住陈星,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背——这是对陈星而言最有效的肢体抚慰。
他在陈星耳畔小声哄着:“好了,好了,没事了,乖,不哭了啊……”
待陈星发泄完,总算能说话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喉咙抽搐似的断断续续地说道:“对、不起,我真、想答应……我、真没用!让你、丢脸了……我是太想、答应了……脑子、里都空了……我都、没想到……”他把脸深深地埋进蒋弼之怀里,声音闷闷地传来:“没想到,我这么想和你……结婚。”
蒋弼之轻轻吻着他的头发,“那为什么说不行呢?”
他花费了好大的耐心才终于让陈星说了实话。
陈星以为自己不祥,怕和蒋弼之结婚会害了他。
狗屁!蒋弼之在心里怒骂,那个什么舅妈、什么大师,都是tm的狗屁!
“任何事都有化解之法。蒋家这种世代经商的人家,也有不少这类的讲究,家里认识不少大师。我去问问,总会有办法。”蒋弼之这样对陈星说道。
陈星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攥着蒋弼之的袖子,脸上顿时焕发出光彩:“真的?家里有人认识这种大师?”
蒋弼之看着他惊喜的眼神,心脏再度抽痛了一下。那得是怎样的精神折磨,才让他聪慧又自信的星星如此盲目地否定自我呢?
这一晚待陈星睡熟后,蒋弼之轻轻地翻身坐起,去书房打电话:“钟乔,拜托你件事情,帮我找个算命的,要看起来很像样……”
两天后,陈星跟着蒋弼之去见大师。
那大师留着长髯,穿着长袍,端的一身仙风道骨。他慢悠悠地说道:“恕我直言,这位确实是天煞星,又是男性,难免命途多舛。”
陈星紧张地问道:“那我对身边的人呢?”
“这倒没有什么影响,只是你个人要比常人多些灾难,命运多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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