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这瓶酒拿得可有些慢,宋城都走半天了,也不见他拿着酒回来。
蒋怀中自己醒悟了,小心地蹭到蒋弼之旁边,问道:“四叔,我是不是搞砸了?”
蒋弼之躬着腰,手肘支在膝盖上,轻轻晃动着红酒杯 。
蒋怀中懊恼地“啧”了一声,“那家伙怎么那么麻烦!四叔你这么忙还肯在他这儿用这么多心思,他不知领情竟然还躲你?”
蒋弼之放下酒杯,直起腰,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把他吓着了。”
蒋怀中咂舌,“不至于吧,kiss都不行?”
蒋弼之无奈地笑了一下,“看来是不行。”他顿了顿,又道:“起码现在不行。”
蒋怀中一时心情复杂,他从小就崇拜蒋弼之,颇有些为其鸣不平,此时又酒意上头,夸张地喊道:“他是Drama Queen吗?一个小服务生竟然比宋城都难搞!”
蒋弼之不悦地看他,语气有些严厉:“注意措辞。”
“不是,四叔,有必要那么麻烦吗?直接用钱行不行?你也给他两百万,我不信他不同意。那小孩儿很明白钱的好处呢,上次吃饭的时候我都看出来了。”
蒋弼之嘲讽地看着他:“给个两百万,同意了,然后呢?”
蒋怀中愣了愣,“什么然后?人都是你的了还要什么然后?”
蒋弼之抬手在他在脑袋顶抽了一把,“还说追宋城是因为真爱,我看你就是为了打/炮!”
蒋怀中捂着脑袋躲他,笑嘻嘻地说:“我三爷爷说的,蒋家男人都是风流种,有能力的男人才能风流。”
他口中的三爷爷是蒋弼之的亲爹。蒋弼之对此依然嗤之以鼻,“胡扯!”
这时有人敲门,蒋怀中扬高了声音:“进!”
陈星拿着托盘进来,蒋弼之看了他一眼,陈星立刻将视线移到别处。
“我去洗把脸。”蒋弼之突然起身去了洗手间 。
陈星把托盘放到桌上,蒋怀中指着他:“你去看看我四叔有没有什么需要。”
陈星吃惊地看着他。
蒋怀中一脸不耐烦:“他连门都没关,就是去洗个脸而已!你去给他递下毛巾!”
陈星肚子里窝了股火,心想,这些有钱人是不是一来酒店就生活不能自立了?要是蒋弼之洗完脸还想撒尿,自己还要替他扶鸡鸡不成?
蒋弼之果然只是洗脸,已经洗完了,脸上湿漉漉的,沿着脸颊的线条往下滴水,额发也打湿了,被他捋到后面。
他听见门响后并未转头,只通过镜子看着陈星,两人的视线一实一虚,在镜子里交汇。
此情此景有似曾相识之感。
檀阙的洗手间在一零年的时候翻修过一次,很有现代感,与嘉宜会所的颇为相似。
陈星有些喘不过气来。
蒋弼之此前听到刘谨之说“害怕”,他还只是七八分明白,直至此时他看见陈星,看见他眼里的脆弱与警惕,才真正懂了,这件事情对他而言有多不易。
他并不是蒋怀中所说的太矫情,他只是太害怕,他只是在挣扎。
蒋弼之甚至很具前瞻性地意识到,类似这样的纠结与反复,在陈星身上可能会发生很多次,那两扇坚硬的蚌壳可能会不停地在他眼前张开又合上,令他在喜悦与失望之间徘徊。
可他对此别无办法,只能耐心等待。
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儿,值得。
76、
“他让你进来的?”蒋弼之主动开口了,并转过身看着陈星说话。他身体微斜, 一只手肘搭在洗手台的大理石台面上,这个随意的姿势使他看起来不像平时那般强势。
陈星“嗯”了一声。
“以后不用搭理他,他从小就爱胡闹,家里人都拿他没办法,我也挺发愁的。”他的语气颇为自然,带了一种长辈的无奈。
陈星微微放松下来,刚才心里那股强烈的反感也过去了。但他还是打算将刚想好的说辞讲出来。
因为已经在大脑里过了好几遍,那些话说出口时颇为顺畅:“蒋先生,您之前说的,要追求我,我感到非常荣幸。但是我上网查过了,性取向这个东西是天生的,没法改的,我也确实对您没有那种意思。您看您日理万机的,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吧。”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蒋弼之看,蒋弼之本来也在看他,但听了几个字后就移开视线,低头整理自己的衬衣袖口。他将两边挽起的袖子都放下来,仔细抚着上面的折痕,也不知对他说的话听进去多少。
陈星忐忑地等着他的回应,对方放下袖子后却像入了定,垂眸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袖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星焦躁难安,忍不住催促一声:“蒋先生?”
蒋弼之看来真的是走神了,被他一喊才猛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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