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被扎的满身窟窿,我也要抱紧你。”刑罪沉声道。
“师兄…”
“从现在起,你已经做过的决定我可以不插足,怎样我都依你。我只要求你一点…” 刑罪眸子一沉,“让我看到你的伤口,把我当成你的依靠,唯一的,好吗?”
这猝不及防的温柔,击垮了清明心底坚定的意志,沦陷也只是一念之间。
清明终于缴械投降,做出了从未想过的决定。
“好”
闻言,刑罪暗自吐了口气,“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师兄,等解决了这件事,我回去会跟你完完全全的坦白。现在,算我求你,别问也别来找我…好吗?”
“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刑罪并不催促他,该有的耐心他已经付出去了,也不缺这一时半会。足足等了三分多钟,清明终于说出了一个地址。
末了还加了一句:
“路上慢点,我等你。”
清明说的地址是几十公里外的一处公园里,那个公园刚开设不久,供老年锻炼的器材还是崭新的,散发着一股油漆味。清明将车停在一边,找了一处长椅坐下来。视线随意落在一处,若有所思,更是许久未动。
半小时后,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清明方回过神,就见刑罪从车上下来,径直朝自己走来。结果没走两步,刑罪脸色一沉,随即转身又折回车门旁,打开车门从驾驶座后排伸去手。
就在这时,清明忽然想到一件事。之前听刑罪说过,他在驾驶座后排的座位底下藏了一根铁棍,当问起用途时,刑罪只是淡然的回答他:是用来撬后备箱的。如此敷衍的回答,清明自然不信,他甚至还怀疑过,这个铁棍的用途是不是用来敲头的?至于敲谁的头,那就不得而知了。
想起适才刑罪下车后看到自己时脸上的表情,再配上他此时的动作…清明不由的在心底替自己捏了把汗。
“难道是要拿铁棍敲我”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还不能还手…”
刑罪走到他身边时,清明还在自己的臆想之中,目不转睛的盯着刑罪方才走来的方向,对他的靠近浑然不知。
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刑罪不禁蹙眉,抬手将手里的围巾绕在他颈上。清明这才猛然收神,仰面看向眼前这个居高临下的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刑罪的脸,观察了好半天。
“怕冷为什么不去车里等?”说着,已经替清明系好了围巾。
清明讪讪问:“你不打我?”
刑罪挑眉:“我看上去像是会家暴的人吗?”
清明道:“可是我很混蛋。”
“那倒是。”
清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你还是朝这…打我一拳吧。”
看着他如此真挚的神情,刑罪握紧拳头,抬手朝他脸上挥去。清明倒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眼神毫不退缩,眨眼的机会都没给自己。果不其然,拳头没落在自己身上,刑罪只是做出个“OK”的手势,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
清明笑的无害,耸耸肩:“就知道你舍不得。”
只见刑罪后退一步,摊开双臂,做出了拥抱的姿势,冲着清明,轻轻的歪了歪头。清明瞬间了然,从长椅上起身,用力抱住了他。冬日里的暖阳还不算烈,在二人身上镀上一层暖色调的金箔。两个人,一个影子,那影子被拉的细长,在不远处消失。阳光之下,照不到的是两颗紧系在一起的心。
之后,二人彼此心照不宣的翻过了这一篇。
清明从车里拿出档案袋,随后将车抛弃在路边,坐到刑罪开来的车里。也不等他开口,启动车子。刑罪坐在副驾驶上,翻阅材料,偶尔目光停在段落之间,又若有所思的转向车窗外。
清明借着余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的脸色。
“想看就直接看。”刑罪道
“你难道不好奇,我身为当年案件中的幸存者,到底有没有看到凶手的样子?又或者说,我到底有没有看到整个案发过程…”
刑罪继续看着窗外,淡然道:“或许你的确看到了,但是因为某个原因又想不起来。”
清明侧头看了他一眼。
“我找过你父亲当年的私人医生,岳行风。我也知道了,他一直是你的医生。你七岁时被绑架过,生了场病,那个病让你忘了自己的名字,年龄,还忘了…”
…还忘了星光家园,忘了一个叫“小非”的男孩。
当然,后面这句话,刑罪堵在了喉咙里,没有说出口。
见他欲言又止,清明问:“还忘了什么?”
“还忘了你的童年,”刑罪继续道:“后来又发生了这起案子,看着亲人离开自己,当时的清明还这么小,一个人独自承受这种世界末日般的绝望,他不是故意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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