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他赔笑着道:“老板叫我送这些喝醉的女孩子回家,我以为你是坏人,就多问了两句。你要是她朋友,就带她走吧,还替我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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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迎这女人酒品真是其烂无比,我一般看见醉酒后的她都是绕路走的,但是今天职责所系没办法,只能看着她疯,她先是整个人赖在我身上让我拖着她走,等我出了清樽在凌晨三点好不容易打到一辆出租车,她又死活不肯上车,司机跟我一起连哄带骗说了十五分钟,她就是抱住路灯死也不肯松手,谁掰她手她就咬谁,逼急了还拿脚踹。我只好给了司机一点辛苦费,把车打发走了。
车走了之后苏迎倒是不再作妖,抱着路灯开始装死,口中还念念有词,我只好点了一支烟蹲在她旁边,准备等她睡着后再招辆出租把她弄回去。
凌晨四点的北京天色已经变浅,出租车都来去匆匆,眼看着我今天就要蹲在路边看日出了,一辆银色跑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陆宴英俊端正的脸,像极汽车广告。
“怎么还没回去,打不到车?”
我们蹲的地方离清樽有两个路口,陆宴要是回他二环内的房子,早就在第一个路口左转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又不是偶像剧,一看就是他特地来堵我。
他这人其实自尊心特强,当初落魄时见了我一言不发,最近红得铺天盖地了,才开始跟我说话。
我也耐心陪他装偶遇,指了指身边的苏迎,当做回答他的问题。
苏迎浑然不觉自己酒后醉态全被自己男神看进眼里,一心一意抱紧路灯,嘴里还不知道在碎碎念着什么。我们把她从路灯上拆解下来时她还奋力挣扎,好在陆宴精通抬人技巧,擒住她两只手,用巧劲把她塞进了车里。
苏迎四仰八叉躺在车座上,裙子又短,底裤都险些露出来,我拿包替她盖住,坐到副驾驶。
忽然想起当年大家一起出去聚会,那时候还是一堆穷小子,他们俩的组合先红,陆宴先买了车,季洛家放嗲,非要坐副驾驶,放出话来说陆宴的副驾驶只有他能坐,不知道怎么传得粉丝都知道了,又变成了他们俩“真爱”的证据。
所以难怪我今天坐在副驾驶都如坐针毡,原来是坐了别人的位置。
其实陆宴条件是很不错的,宜室宜家,脸上线条干净利落,仪态好又自律,凌晨四点还这样好看,性格心性都好,被赶路的出租车司机恶意超车也只是皱了皱眉头,他的轮廓其实很适合大荧幕,希望他这两年赚够钱就快点转电影,别老混在偶像堆里骗小女孩子的钱。然后娶个拍文艺片的女明星之类,快点生个小孩。他这种心性智商,是当得起人生赢家的。
我在心里替他安排好一生,他却浑然不觉,刚好一个红灯下来,他停下车,转头跟我说话。
“刚刚在宴会上你躲到哪去了,我都找不到你。”
我们俩之间的微妙气场也不是全无好处,因为常常会在脑子里想起对方的缘故,潜意识里觉得跟对方很熟,就算半年没见面,他私底下跟我说话的语气还是如同身边人一样熟稔。
可惜这并没有什么用。
“我艳遇去了。”我信口开河道。
陆宴的嘴角勾了起来。
“哦,艳遇?跟谁?”
“要是知道是谁,还叫艳遇吗?”
“也是,说得有道理。”陆宴笑了笑,眼神却远了一点,情商高的人大多心思敏锐,他看得出我在敷衍他。
我们许久没再说话,直到快到我家的时候,他才忽然道:“原来你还住在老地方。”
彼时我们刚下立交桥,天边已经亮了起来,清晨的日光总是有一股淡淡的寒意,很快就变成暖黄色,慷慨地撒向每一个地方。
我们是迎着太阳走的,明亮却冰凉的晨光从挡风玻璃外照进来,我靠在车窗上装睡,听见这话,轻轻“嗯”了一声。我并非想在他面前示弱,只是生物钟到点了,实在是困。就算我身上盔甲再厚,这时候也不得不现出原形。
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在他身上吃败仗了。
我住的老小区里基础设施不好,停车场挤不进去,他尽量靠近楼房下了车,苏迎在后座睡成一堆泥。
“你家是楼梯房吧?”他站在车外问我。
“是,六楼。”
陆宴没有多问,解开衬衫扣子,挽起袖口,他做事总有一股从容气质,连挽袖子的样子都比一般人好看。
苏迎这女人醒来之后一定会后悔——在知道是陆宴背她上楼之后。
狭窄的楼道里,陆宴背着苏迎一阶阶上去,他真是天生绅士,还拿车上外套遮住她短裙下摆,也让手没有直接碰到她大腿皮肤,这教养简直无懈可击。我提着苏迎的鞋子懒洋洋在后面扶着墙走,光从窗户招进来,陆宴的影子被照得无比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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