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有,我在学校已经够出名了。”
纪然感觉后脖颈被一只大手掐住,下一秒,嘴唇就被火热而略微干燥的唇覆盖。他们像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拼命汲取着对方口中的水分。
在闻名开始解腰带的时候,纪然严词制止:“放开你爷爷!有人路过要丢死人了!”
闻名想了想,脱下上衣蒙在他头上,“说得像全世界都认识你一样。”
眼前的黑中,透着细小密集的光点,仿佛夏季晴朗的星空。纪然像上了电椅的死囚,而压着他的男人,既是行刑者,也是电。
他们大概真的不合适吧,只是,尝惯烈酒的滋味,成为酗酒者,任何液体都淡而无味了。
闻名取下罩在纪然头上的卫衣,随意擦拭着汗水。整理好衣物后,纪然依旧躺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眼角还挂着生理性的泪水。终于得以燃烧一次,他直接碳化了。
闻名打开车窗,点了支烟,不知为何,说起了儿时的事。
“我记事之后,只哭过一次,之后就没再哭过。因为孤儿院的阿姨用指头怼着我的脑袋,说:有爹妈的孩子哭才管用,你哭没人搭理你,再哭晚上别吃饭了。我发觉,我和这个世界是没有联系的。连我父母都不需要我,谁还会?”
纪然从斜后方,只能看到他的颧骨,和部分挺直的鼻梁,不知他是用什么表情在说这些。
“后来认识了远方的你,你在第二封信里说:石头哥哥,我一直在等你回信。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也是被需要的。在那之前,我刚被比我大的孩子揍了。我已经立志,要做一个……恐怖.分子。我要杀人放火,抢银行,劫飞机,炸核电站,给侵略地球的外星人开路。世界不需要我,那我就把它当个屁放了。”
纪然轻轻笑了一下,随即陷入巨大的悲凉之中。
“可你来了,那么远,但那么真实。你努力写下那么多字,往信封里塞糖豆,还给我唱歌,都是为了我一个人,只为了我一个人。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所以我不能做恐怖分子,如果不小心把你炸了怎么办。别再离开我了,就当为了世界和平添砖加瓦。”
“名哥,我发誓不会再欺骗你一丝一毫,但我希望你百分百信任我,永远别再戳我的伤口伤害我。大家好好的,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
闻名微微回头,用力握住纪然的手,算是回应。
冰冷的金属物件滑过手腕肌肤,纪然举手一看,嚯,那条狗链子又回来了。
“这不是狗链子,虽然和大黄的有一点像,而且也确实是在同一家店铺订做的同系产品……”
纪然满脸黑线,调直座椅后望着窗外不说话。
“但大黄不是宠物,你当然也不是。我不会再按照我的口味给你选衣服、内衣和饰品,不会在意你是否和你老板正当交往。”闻名说到最后,划重点般加重了语气。
“谢谢名哥,给了我这么大的生活空间。”
“所以,这点小小的任性,你就戴着好不好?”
纪然将头转了个方向,与他对视。深邃俊朗的眉目,说不清是英气还是痞气。
这个曾立志要当恐怖.分子的男人,从来不哭的男人。那么多缺点,蛮横霸道,说翻脸就翻脸,超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还中二……
有个作家说,让自己深陷进去的感动全都是危险的。可偏偏就是喜欢,还能怎么办呢?
“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哭,我会理你,还会抱住你。”纪然柔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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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然拖动有些疲软的双腿,准备着晚餐:咸蛋黄豆腐,时蔬烩鸡蛋干,炒牛肉和凉拌秋葵。牛肉炒了很多,因为闻名喜欢吃。纪叙一眼就瞄上了他的手链,靠在厨房门边笑,“和好了?”
“和好了。”
“名哥是不是该再请我们吃顿饭啊?”
洪福也过来起哄,“对啊对啊,不过不吃上次那家了,太贵了,就算有大姑娘伺候我吃也不值”
乐乐没说话,却已经背起小布包,做好了出门准备。
纪然大声喊道:“乐乐你要干嘛去?”
“名叔要请吃饭呀!”
纪然忙着把闻名那份盛进保鲜盒,“你们能不能争点气……这样贪便宜,吃亏的是我,他会觉得咱家人好糊弄,一点吃的就打发了。”
洪福念叨着“有道理”,把站在门口等着出门吃饭的乐乐赶回客厅,“听见没有,别总想着吃,给你爸争点气。”
纪叙突然眼睛一亮,“哎哥,你趁着这次和好,暗示名哥给你换辆车呗?我总怕咱那卡罗拉哪天在马路中间散架子了。你想象一下那场面,开着开着,咔一下四个轱辘和四个车门全掉了,又危险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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