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闻名来讲,最佳的生活方式,也许是去海外某个四季如春的度假胜地,领着厅里的特殊津贴,与咖啡美酒、夕阳沙滩为伴,安度漫漫余生。但他选择了远离旋涡中心的一座北方内陆城市,在而立之年,从区分局刑警队的基层探员干起。
人事档案已经调来,19岁到29岁,十年黄金岁月,十年卧底生涯,凝成档案上千钧之重的一句话:执行编外任务,出色完成。
距离闻名的报到时间还有2个月,纪然处于待业状态,乐乐的转学手续已经办妥但不急着入学,洪福更是自始至终的闲散人员。所以,在这段一家人都有空的闲暇时光,他们决定搬家后去欧洲度假。
除了纪叙。他孤零零地留在沿海读警校,大半个寒假都在参加冬令营,前两天还在电话里呜咽着对哥哥诉苦:“太累了,关键是没有几个妹子,我现在看打饭的阿姨都脸红。”
纪然调侃:“冲动了吧?后悔不?还崇拜名哥吗?”
“我更崇拜他了。”
出租车缓缓驶进小区,在联排别墅前停稳。那套海景公寓卖掉,刚好能购置这样一栋现代简约风格的别墅。三层外加阁楼,还送入户花园、后花园和地下车库、地下室。
客厅空间很高,采光和视野极佳。壁炉、棕色实木地板和胡桃色的家具温馨自然,让人有种隐居于落基山脉林中小屋的错觉。
虽然前后花园一派凋敝,但从进门开始,洪福就露出初恋般的表情,小声絮叨该买什么花种和菜籽。
破家值万贯,客厅中堆放着早已打包邮来的、纪然苦心经营多年的“破家”。至于那所老房子,已经忍痛卖掉了。
新家的一层,主要作为起居、餐饮、娱乐空间,洪福和乐乐分别住在二层的两间朝南的卧室,朝北的客房则被布置成健身房和琴房。三层是拥有广阔阳台的主卧和书房,自然是用于相亲相爱了。
分配好各自的生活空间,各方都表示满意,热火朝天地整理东西。直到乐乐瞥见箱子上贴着的“纪叙”字样,才惊叫道:“我小叔放假时住哪?”
商讨片刻,全票通过“纪叙住阁楼”这一决议。
洪福很高兴,“反正,我是不想跟他做室友了,我需要隐私和独立的生活空间。”
趁手的宝贝厨具,被一一摆进拥有雅致纹理的实木橱柜。纪然轻抚着浅灰色大理石流理台,爱不释手,已经在盘算明日的菜谱了。
主卧的衣帽间,会在开启后自动亮起柔和典雅的灯光,纪然将各季衣物分类叠挂,余光一瞥,只见几套警服静静挂在另一端。
闻名说,他只当过一天的警察。那天,他拥有了一个查无此人的警号,和一张可能用作遗照的照片,然后就去当了十年的流氓。
纪然慢腾腾地踱过去,将脸埋进警服。崭新的衣料,还没有沾染自己痴迷的烟草味。不过,慢慢就会了。
裁纸刀清脆地划开纸箱胶带,纪然取出自己的爱书,逐一摆上书架。从前家里的空间和财力都很拮据,他没法买很多书。现在,书房开阔空荡,他要把这里变成一座迷你图书馆,再也不去书店站着看书。
书架上,已经有两本书先入为主,分别是李博士教你“谈恋爱”和“经营婚姻”,一旧一新。它们紧密地靠着,仿佛从恋爱到婚姻就是这么容易,只有一步之遥。
可是当真正经历过才懂,这一步迈得有多难。
纪然望着它们出神,忽觉腰身一紧,被拥进宽阔温暖的怀抱。
“名哥,你忙完了?”
“我的东西本来就很少。”闻名抬手,一个相框摆上书架,是他19岁时的警装照。奇怪的是,照片边缘还粗糙地拼接着另外半张,纪然认出,那正是自己。好久之前,被男人毫无素质地从母校戏剧社工作室的墙上撕下来。
闻名满意地摆正这张手工PS的照片,“就当成是,我们两个在最青涩的年纪里的合影吧。你看,咱们笑起来的样子,是不是特别有夫妻相。”
“你真的特别中二。”
接下来,书架逐渐被闻名的宝贝们占领。乐乐亲手画的好邻居证书;参加幼儿园“母亲节”活动时,满头鸡毛的纪念照;印着傻大黑粗的“怂”的蹦极跳照片;纪然那字体稚嫩的来信……以及,大黄的骨灰。
搬家前,闻名终于给它的墓碑上添了刻字:亲爱的同事大黄,谢谢一路陪伴。
纪然也把他的来信翻出来,“好像忘了告诉你,我弟找到你给我的信了,原来你从小时候开始就这么中二。”
“那叫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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