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说:“早知道死不要脸就能追到刘老师,我也行动了……老三,你还没找到合适的吗?乐乐都要记事了吧,到时候就不好找了。”
纪然支支吾吾地应付过去,“也不着急啦。”
“要不就找个富婆吧?富婆都喜欢你这种清秀可人的。”
老朴接话:“哪有那么好找,吃软饭这行业竞争可激烈了,咱们小然然那么纯情,竞争不过的。”
“得找那种文艺老年妇女,70岁开外的,跟她聊文学艺术音乐……年纪不够大的不能找,都是坐地吸土的段位,纪然那小身板怎么应付得了……”
纪然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研讨如何才能赢得富婆青睐,仿佛又回到了每夜卧谈会的大学时光,笑得花枝乱颤。
手机响了,是半个月前荣升为男朋友的闻名。光是听到他的声音,纪然就心跳加速。
“然然,你还在学校附近吃饭吗?”
“大概快结束了吧。”
“你不是没开车吗,我刚下班,去接你。位置发给我。”
纪然满脸甜蜜地给闻名发送位置,一抬头,发现三个好友都在盯着自己。
“瞧你那春/心萌动的小模样,是暧昧对象吧?”
“该不会已经傍上富婆了吧?”
纪然两颊微红,“不是的,朋友而已。”
高谈阔论不知多久,纪然发现对面老大和阿四的目光越过自己,向后方看去。
猛一回头,鼻尖被淡淡的薄荷味萦绕。
“哎呦,名哥!”老朴也回过头,略带奉承地笑着,“来来,我敬你一杯,之前婚宴的事多谢你了。”
“谢谢,公司有规定,不能喝酒,祝你新婚快乐。”闻名把手搭在纪然的椅背上,微笑着俯视他。
今天的闻名也是西装笔挺,乍一看和平时差不多,可细节上又不太一样。领带的暗纹比平时华丽了一点,内着法式叠袖衬衫,袖口佩戴着低调却极有质感的玛瑙袖扣。连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貌似还喷了定型喷雾?
纪然终于Get到了他的帅点。那种野蛮和痞气,配上嘴角温柔的笑,不再是衣冠禽兽,而是化为澎湃的男性魅力。
“然然,不介绍一下吗?”闻名略带期待地淡淡开口。
纪然站起来,一一介绍着,“老朴你认识的,这是我们寝室的老大和老四,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们好。”闻名彬彬有礼地点头。
“这位是名哥,我的……”纪然看看闻名,又看看好友们,“邻居。”
话音刚落,闻名脸上的笑消失了,阴得像台风天。面对老大和阿四伸出的右手,他冷冷地瞟了一眼,转身便走,还跟自己有仇似的粗暴地扯弄领带。
“他是不是……”老大和阿四面面相觑。
老朴指指脑袋,摇头撇嘴,“这哥们有点喜怒无常,不过总体来讲很不错,我的婚宴就是拜托他打折的。”
纪然目送那高大的背影离开,悻悻地坐回椅子上。闻名生气了,他极少生气的,除了误会自己卖身那次……是因为“邻居”吗?可他确实是邻居啊……纪然可没法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来个劈头盖脸爆炸式出柜。
纪然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一会互相吹捧,一会互相贬低,一会谈光荣与梦想,一会谈波/霸与屁股。他毫无参与感,盯着剩菜发呆。起初是觉得心虚,后又气愤起来。
就算不满意“邻居”这个身份,也不用当场冷脸吧?最起码,该虚伪地保有绅士风度和礼节。
时近午夜,餐馆打烊,老朴醉得最狠,最先坐进出租车走了,随后是互相搀扶的老大和阿四。
“咱们可是伴郎,别睡过了啊!”纪然朝车内大喊叮嘱。
出租车的尾灯逐渐模糊,浅醺的纪然沿着街边漫步,打算逛一逛再打车。那个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的男人,说好要接他回家,结果来了之后只留下张扑克脸,就一走了之。
凉爽的夜风拂过微热的脸颊,一阵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黑色林肯在纪然身边停下。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闻名冷冽的声音传来:“上车。”
“你不是走了吗?”
“上车。”
“我想走一走。”
闻名粗暴地拉起手刹,下车绕过车头,像绑架一样挟持着纪然将他按进后座,同时欺身而上,扼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窒息般的深吻结束,闻名用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邻居,是吧?”
昏黄的路灯下,纪然看见闻名的脸像镀了一层金属般僵硬冷峻,“名哥,我和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好几年,我没法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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