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二字一出,现场气氛急转直下,快门声停滞数秒便愈加卖力的争抢响动。
顾鸣愣了愣,一时反应不过来这话里的“葬礼”是什么意思。脸上的笑容沉寂下去,他冰冷的、或说是冷酷的、几近是凶狠的看着提问记者。
记者心虚起来、不自觉身形后撤。
对峙数秒,主持赶来救场,明确采访问题应与电影相关,等在场边的安娜也上前来走到顾鸣身后,按下他手中的话筒,低声道,“我们走。”
顾鸣转头看她,僵着面目不知是要伤心还是生气。
安娜没给他时间清醒,只拖着他的手臂把人拉起来,“乖,跟姐走。”
顾鸣放下话筒,顺从的起身离席,他挺直了背脊,礼服包裹下的身形挺拔修劲,半点未有仓皇失态。
采访本应继续,却听冯禾开口,“就到这里吧,多谢各位媒体朋友捧场,除了这位小姐。”
“咚!”
话筒摔在桌上,引起尖声啸响。
主持人连忙接过话处理善后,宣告发布会结束。
商岳本想追上去看看顾鸣,起身时却改变主意、留下来照顾两位踩着恨天高的女演员一同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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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内,顾鸣找齐以闲要回手机给顾闻打电话,可连着打去3通都无人接听。顾鸣猜她应是在忙、并非故意躲他的电话。于是点进信息界面,看着打字框的光标想了很久,竟不知写什么才对。
是问为什么瞒着他?
还是问事情的真假?
该怎么问?
是问,妈的病怎么样了?
还是问,妈走了?
顾鸣忽然发现他已经想不大起来妈妈的样子了,上回见她还是在大二的时候。那年他才19岁,可再有不到两个月,他就28岁了。顾鸣抹了把脸深吸进一口气,齐以闲递过来纸巾,顾鸣音调如常,“我没哭。”
有什么好哭的?
是他们不要我的。
顾鸣点了支烟,放弃发信息,继续给顾闻打电话。也不知播了多少个,总算接通。
无人开口。
直至电话里传来顾闻带着哭腔的叹息声,顾鸣就知道事情是真的了。
“我不能来是吗?”顾鸣问。
顾闻沉默半晌,深吸进一口气调整情绪,“都办得差不多了。”
顾鸣冷笑,他没想到自己还能笑,可又的确觉得好笑,“有没有需要我做的?”
“我会照顾好爸爸。”
烟雾呛进喉咙激起一阵猛咳,顾鸣奋力压制,禁不住红了眼睛,“那丧葬费我出。”
“不用。”
“就当帛金。”
“小鸣......”
“别喊这么亲热,我不配。”
“......”
"挂了。”
顾鸣挂断电话立刻转账,他不知道办一场丧事要花多少钱,只鬼使神差的想到几年前被退回来的那笔“家用”,数目竟还记得清楚,就原样转了过去。安娜推开门进来,齐以闲皱着眉同她摇头,安娜拍拍他的肩、走到顾鸣面前。
“去见一面吗?”安娜问。
“不去。不给人添堵。”顾鸣答。
“那就好好拍戏,别看新闻。”
这事情不可能压下来,只能做控评引导。其实算不上负面,也很快就会过去,但总要先闹一阵。
“嗯。”顾鸣点头,他想了想,迟疑着问道,“我能让沈言来接我吗?”
这不是个好提议,可看着顾鸣两眼通红的样子,安娜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行,你让他来。”
顾鸣没料到安娜会答应,反倒犹豫起来,“还是算了。”他放下手机,摘掉领结,“我换个衣服跟闲哥走。”
安娜心疼得生恨,“你打电话给沈言。姐心里有数,别怕。”
顾鸣摇头,“我怕。我都快10年没回家了,可还是有人找去。以前是我欠考虑,为了一时之快就拖着沈言冒险。姐,他跟其他人不一样,我得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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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顾鸣在更衣室逗留许久,一时觉得有什么压在肩上、重得抬不动手直不起腰,一时又觉被抽空力气、轻飘飘举步维艰。几近是艰难的换下礼服,走出更衣间就只见到安娜还在。
“闲哥呢?”顾鸣问。
他看上去很平静,比刚才还要平静。但他越这样平静,就教人放心不下。
“开车去了。”安娜拧着眉,手里的烟燃过小半,烟灰缸里已弃了三颗烟头,“等会儿。”
顾鸣点头,拿起手机来看,还好,没有进账信息。
他想给沈言打电话,又怕听见他的声音会哭。他不想在安娜面前哭,就发了条信息过去:我不跟剧组吃饭了,回家跟你吃。他想着沈言的脸,盯着屏幕上的“家”字,居然就开始鼻酸。
沈言没有回复,大约是在工作。
顾鸣有点儿失落又有点儿庆幸,他觉得自己也许看到沈言的信息就会哭的。他真的不想在安娜面前哭,他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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