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许青舟未说完话,被陆承覆盖在他唇上的手捂住了。
他眼看着陆承在自己一字一句的控诉下,眼里渐渐流露出痛苦的神情。但是陆承从始至终都没有反驳。他只是看着许青舟,安静地听他说。说到许青舟喉咙干了、哑了、嚷出来的声音都破了,直到他说出他恨自己。
陆承才叹了口气,摇着头告诉他。
“你恨吧,别恨你自己,你恨我就好了,是我伤害你。”
他说:“许河死了,到死为止你都已经尽力,养育之恩你都已经还了,你不在欠他什么。你也再也不用受他控制。”
“从今往后,你可以把你的恨都留给我我不怕。你可以报复我、打骂我、伤害我。我把这些权利都给你!我恨过你,恨过许河,这些事情我都做过所以我们扯平了!我把恨地权利交给你了。”
“现在我爱你。”
“所以从今往后,你可以在我面前,放肆的做你自己了。”
陆承的那一句话,让许青舟短暂的空白了一瞬。
他的呼吸停顿了许久,然后痛苦的捂着头叫了一声。
他窝在陆承的怀里,心里那些被压抑了三十五年的情绪,如冲破了堤坝的洪水一般汹涌决堤。他哭的像个孩子似的,一瞬间,仿佛所有的铜皮铁骨,顽固与坚强,都被轰然击碎了一样。他嘶哑着声音,哽咽地说。
“这么多年……我好委屈啊……陆承。”
那天的那瓶红酒,到底还是让许青舟醉了。他可能在一天晚上,把自己这辈子能留的眼泪都哭干净了。所以放肆发泄过后的结果就是,接连三四天的高烧与乏累。
陆承把许青舟送去医院,在详尽的检查之后,拿到了许青舟的化验结果。
植物神经紊乱导致的中度焦虑症,伴抑郁情绪,以及神经衰弱。除此以外还有些营养不良与慢性胃炎。
医院给开了许多调理身体和保健药物。
陆承一样样记载清单上,发给了下属让去购买。
许青舟输着液醒来的那天下午,从病床上坐起来。正看见床边的椅子上,陆承正就着窗外剔透的阳光,唰啦翻动着纸张,阅读着一份文件。
“醒了?”
他余光瞥见许青舟睁开眼睛,立刻起身,帮他按遥控器,将床升了起来。
许青舟背靠着床坐着,陆承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许青舟漱了漱口,又喝了一些,这才感觉到身体渐渐恢复知觉。
“这两天你神经紧绷,所以医生输液的时候给你加了些镇定的药物。你就一直在睡。”
陆承一边解释,一边替他用热水打湿毛巾,让许青舟敷在脸上,从额头到脖子擦了一遍。
他按铃叫来了一声。医生过来便训斥了一通许青舟。
说他不规律服药,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骂完之后,便让护士给拔了手背上输液的针。许青舟下床活动了一会,在听完后续的医嘱后,也终于回家。
或许是因为情绪的发泄,真的起了作用。那天之后,许青舟肉眼可见地整个人放松了许多。整个人也放纵了许多。
他不在那么浑身紧绷,强装平静,那股浑身带着的压抑感,也一点点随着时间的推进,慢慢有了些松动消散的迹象。
他甚至有心情同陆承开起了恶意的玩笑。
那天陆承看得文件,正是他之前给许青舟找的招生文件。
许青舟迟迟没做决定,陆承也就一筛再筛,终于帮许青舟最后筛出了几个他觉得十分不错的专业与项目。
许青舟同意了,于是选择留在陆承的公寓里备考。
他让陆承替他买了许多参考书,然后占用了陆承的书房每天在里面复习。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每次一看到你的脸,我就除了读书什么也不想做了。”
陆承一开始没太明白,后来琢磨了许久,才知道许青舟是说他烦。
只要看着他,就连读书这么枯燥烦闷的时候,也都变得有意思起来。可见他是真的够讨厌自己的。
陆承想通了,顿时觉得受伤,也就扁着嘴自讨没趣的走了。
可是同处在一间屋子里,他又总是是不是的想见许青舟。
于是只能借着给许青舟倒水、送水果、或者说自己有文件落在书房了之类的由头,偷偷过去在旁边坐一会。
许青舟也没赶他走。
自从那一次的焦虑发作以后,许青舟其实感觉到了一些后怕。浑身冒着冷汗、喘不过气、仿佛随时下一秒就要休克的感觉太让人记忆深刻。他总是担心自己随时会再一次陷入那样的状况里。而一人独处的时候,这种担忧便会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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