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用为自己负责,因为陆启那么聪明,万一真的出了事,他总会替他解决的。
陆承没有告诉任何人,陆启其实曾经求救过。
就在陆承离家出走,住在网吧的那一个月,陆家父母每天下班以后,将所有空闲时间都用来寻找不听话的小儿子,那时候陆启给他打过电话。
陆启打了无数个电话,终于接通的那一通,他说:小承你回来吧,别老在外面......
陆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承挂了。他和陆启嚷,你别管!
从小到他,陆启心思就重。他自觉是哥哥,所以心里的事情从来不和陆承说。
如果不是那一个月,父母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寻找自己,或许他们就能够发现陆启的异常。
如果......
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抚上陆承的额头,柔软的凉意让陆承粘稠的大脑仿佛短暂的渗入了一丝清明。
许青舟说:“你看起来很难受。”
陆承睁开眼睛,司机已经把车停在公寓的地库。
“我扶你上去吧。”许青舟说。
陆承点了点头。
许青舟将陆承拉出汽车,又嘱咐司机将季涵送回去,这才驾着陆承艰难地朝着电梯走。
这座市中心最繁华地带的公寓楼,顶层24层,高得好似能俯览人间冷暖。
许青舟打开客厅灯,将陆承放在沙发上,随后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给浴缸盛水。
一边放水,他一边回到客厅,循着继续从沙发前的茶几下面,找出陆承放药的药盒。
他想找找看有没有解酒的药。
药盒里面乱七八糟放着这种语言的进口药,许青舟一样样辨认,然后看见了那一小瓶只剩下一半的镇痛剂。
镇痛剂,或者是催情药。许青舟把它拿在手上,伴随着这瓶药物,记忆里那些强烈的恐惧与快感,那些绵长的苦痛与憎恨。都好像已经变成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与陆承保持这种关系,已经快要一年了。
那些陈年旧事被逐一翻开,像是裹着石粒的风沙吹过。
痛苦的记忆变得模糊,盘踞在心底,像被掩盖的褪色的石刻,即忘不掉,也消磨不干净。
许青舟把那瓶药放回去,又翻了一会,没有找到解酒药。
他推了推陆承,想叫醒他,结果却反而把陆承弄吐了。
陆承蜷着身子趴在沙发上,一把推开许青舟,低头吐了一地。
好在没有弄脏自己,也没溅到许青舟。
许青舟叹了口气,用纸和抹布,跪在地上一点点吧客厅收拾干净。等收拾得差不多了,浴室的水也已经放好。
他费力地将陆承拉起来,架在肩膀上,踉踉跄跄地将人带去浴室。
浴室里水汽迷蒙,潮气和湿气蒙在落地窗上。把灯火都变成一颗颗光斑。
许青舟拉上窗帘,将陆承放在洗手池台子上。陆承歪头靠着墙,高高坐着,吐过之后像是清醒了一点,又好像只是错觉。
许青舟站在陆承身前,低着头,用手一颗颗地解陆承的衬衫扣子。
解到一半,陆承突然抓住了许青舟的手。“你在......干嘛?”
男人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俯视着许青舟,缓慢问道。
“帮你脱衣服,你洗个澡吧。”许青舟耐心地说。
陆承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看着许青舟。酒精让所有潜藏的情绪失去了压制,他们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庞杂的汇集在一起。
是厌恶么、是恨么、是不舍么、是留恋么?
许青舟一样也分不清楚。
于是他把手抽出来,继续自己的工作。他见陆承的手还停在半空,他便单膝跪下去,决定先帮陆承拖鞋。
他脱了陆承的鞋,然后是袜子。陆承赤着脚踩在许青舟的膝盖上。
于是许青舟那条支着的那条腿也顺势跪了下去。
过往的经验与现实教会了他顺从和臣服,可陆承却好像还是不满意似的。
许青舟双膝跪在地上,去解陆承的皮带,那只手又被陆承按住了。
“别跪,起来。”陆承口齿不清地说。
许青舟又遵从指令站起来。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那些高档衬衫隐藏在衣襟缝隙里的纽扣上。
浴室的水已经快满了,水流声哗哗的响着。
陆承沉默的看着他。
许多许多年前,他还不会喝酒。而许多许多年后,醉酒已经变成了家常便饭。
谁在照顾他呢,陆承头脑里混乱地想。哦,是许青舟。
会给他做饭,会替他收拾房间,会承受他毫无由来的性欲,会包容他肆无忌惮地进犯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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