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争取回旗袍的设定,时栖已经很满意了,他看了眼时间,说要走。
“我送你。”宫行川从书桌后站起来,拎起西装外套,示意时栖跟上。
时栖本该拒绝,可心底有个声音代替他做出了选择。
他徒劳地挣扎了一下:“Lily姐在外面等我。”
“怕我把你吃了?”
时栖耸耸肩,眼底滑过没人看得见的落寞:“外面可是在传我是你的儿媳……你下得了嘴?”
包厢里刚有所缓和的气氛,被时栖一句话破坏得干干净净。
走廊里的灯光很暗,宫行川的眼尾微微向下压,浑身散发着冷漠与抗拒,抿起的唇线条冷硬,又显出几分漫不经心。时栖抬着下巴,肆意打量男人的脸,觉得岁月格外优待宫行川,竟然没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但时栖很快想明白了,岁月也会在金钱面前低头。
几道光从宫行川服帖的衣角顽皮地滑到皮鞋上,再从后脚跟溜走。
时栖走到了宫行川面前。
他十八岁的时候,个头刚到宫行川的肩膀,平日里拥抱都得踮起脚尖。这几年,他野蛮生长,额头将将够到宫行川的下巴,是个很容易被抱在怀里的高度。
但他们已经不能拥抱了。
“在想什么?”宫行川眸色微沉。
时栖随口扯谎:“想Lily姐。要是她知道我坐了你的车,肯定会吓得当场报警。”
宫行川迈出的步子微顿,直到上了车,才问:“我有那么吓人?”
时栖纠结了几秒钟,不确定自己该坐副驾驶还是后座。后来觉得刻意坐后面太矫情,干脆打开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
“不吓人,是她胆小。”他的回答一听就是敷衍。
宫行川眼里涌起浅浅的笑意,手也伸向了他。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时栖的反应慢了半拍,宫行川的手得以隔着T恤触碰到了他的肩。
“叔叔?”时栖脱口而出。
“嗯。”宫行川没有纠正他的称呼,而是拉住了安全带,亲手替他扣紧,“以后别跟着导演出来喝酒了。”
“为什么?”时栖恍惚间看见了十八岁的自己,假装纯情,明知故问。
那时他还没进娱乐圈,演技已然了得,宫行川会受蛊惑般揉他的脑袋,然后低头亲吻他的唇。
也许是光线太昏暗,也许是座椅太柔软,时栖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叔叔……”
宫行川轻轻地应了声,每个音节都压着欲火。宫行川在忍,伸向他的手绷出了冷硬的弧度。
他偷笑:“你想要我……”说着,眯起了漂亮的眼睛。
“看看这个。”宫行川却像是从梦中惊醒,手臂在空中转了个弯,指腹擦过时栖滚烫的唇,落在了精致的包装盒上。
宫行川说:“可能不太适合,但总比剧组准备的好。”
“什么啊……”时栖笑嘻嘻地扯开盒子上的丝绸,打开盖子,然后瞬间清醒。
他以为宫行川会送本纪念册,纪念他俩逝去的爱情,却不料,盒子里装的是条做工精致的旗袍。
作者有话说:宫行川:穿我送的。
第九章 “有你这样的金主,是我的荣幸”
道具组准备的旗袍真的已经够好了,却完全比不上盒子里的。
暗蓝色丝绸从时栖的指缝间滑落,他仿佛握住了璀璨的星河。
“方权的设计师设计过旗袍。”宫行川见他怔住,轻咳一声,转身握住了方向盘,“你不喜欢就扔掉吧。”
“你要我把十几万的东西扔掉?”时栖捏着吊牌,暂时没空去想,为何宫行川一边擅自更改《偷香》的剧本,一边送他旗袍。
他不怕死地质问:“叔叔,你乱花钱,不怕苏珊娜管着吗?”
时栖没忘,周五,宫行川就要订婚了。
宫行川的眸色随着他的话,陡然转冷:“没关系,现在已经没人管着我了。”
于是沉默的换成了时栖。
他生怕自己陷入回忆,连忙把旗袍小心翼翼地叠起来,以免指甲划破昂贵的面料,让裙子的价值迅速消失几个零。
“不试试?”
“在这里?”
宫行川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兀自皱眉,迅速系上安全带,准备开车送时栖回家。
时栖突然“咦”了一声:“方权的设计师真专业。”
宫行川的注意力再次不受控制地回到他身上。
只见昏暗的灯光下,时栖把玩着两片小小的贴片,对着胸口比画:“之前拍定妆照,服装组没给我准备乳贴,拍的几十套都废了,还是后来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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