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恍若未闻,被关的三天让原本活泼的少年彻底变了样。他将脏兮兮的书包甩在背上,走进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照镜子。
嘴角的乌青消了下去,时栖如释重负地笑了。
现在的他,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去见宫行川了。
他生长在泥沼中,拼尽全身的力气开出一朵干净的花。
这朵花,他想给宫行川看。
往后的每个月,时向国和丁欣都能从时栖手里拿走一笔可观的“工资”,他们庆幸儿子能钓上金主,完全不顾时栖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
直到他们听说时栖钓到的有钱人是宫行川,一切都变了。
啪——
宫行川按亮了总统套房的灯,顺手把时栖推进了浴室:“去洗洗。”
他们没有离开宾馆,而是坐电梯,径直上了顶楼。
“叔叔。”他扒着浴室的门,不肯进去,“你让我走吧。”
“走去哪儿?”
时栖抿着唇,小声说:“我自己的房子。”
“……我,我……不要你当我的金主了,剧我也不演了,你别理我了好不好?”他低声下气地恳求。
宫行川的眉慢慢皱了起来。
他不喜欢他这样。
时栖是张扬的,也是明艳的,就算被生活压进泥地里,也会开出鲜艳的花。
所以宫行川低头,捏着时栖的下巴,俯身逼近他。
滚烫的呼吸吹拂着时栖的睫毛,他像受惊的小鹿,眼珠在眼皮下滴溜溜地转。
“包养关系是你想结束就结束的?”
时栖嘴欠地反驳:“新时代包养,讲究你情我愿嘛。”
他说完,兀地瞪圆了眼睛,脊背蹭着冰冷的墙,拼命躲避宫行川的手。
可惜没躲过去。
宫行川揉了几下,戏谑地松了手:“还说不是你情我愿?”
他的身体出卖了他的心。
时栖不服气地捂住裤裆:“是个男人,都会有反应的。”
“你去和可可西里来一个反应给我瞧瞧。”宫行川抱着胳膊,欣赏他的垂死挣扎。
时栖咬着唇,郁闷地扭开头。
“去洗澡吧。”宫行川到底心软,“以后跟着我,不要找别人浪。”
时栖胡乱点头,钻进浴室,心惊胆战地锁上了门。
他面对镜子,大口喘息,苍白的脸上爬满了茫然。
时栖回到宫行川身边,是因为宫凯死了,他天真地以为束缚着自己的枷锁消失了;而他离开,则是再次看清了时向国和丁欣的嘴脸,意识到有些罪孽需要他背一辈子。
时栖想逃,却被宫行川牢牢地拴在了身边。
他洗了把脸,游魂似的脱掉衣服,站在花洒下冲澡,然后寻回了理智。
他可以承受任何的打击,唯独不能让宫行川看见最卑劣的那个自己。
既然离不开,那只有伪装了。
时栖深吸一口气,狡黠的光重回眼底,他推开门,披着宽松的睡衣,对房间里的另一个男人吹口哨。
曾经无数次教育时栖少抽烟的宫行川正坐在床边摆弄打火机。
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多了两根烟头。
宫行川循声望过来,在看见时栖笔直修长的双腿时,眸色骤暗,把指尖的香烟狠狠按灭在烟灰缸里。
“叔叔。”时栖斜倚在墙上,白嫩的脚尖在地毯上打着转,“你要洗吗?”
宫行川当然要洗,他起身,与时栖擦肩而过,不着痕迹地捏了捏湿滑的臀瓣。
“流氓。”时栖暗暗吞下短促的惊叫,走到床边,蹬开被子,气呼呼地钻了进去。
Kingsize的大床陷下去一块,他缩在柔软的被子里,舒服地伸了个小懒腰,同时把睡衣的腰带系紧,遮住了伤痕遍布的脊背。
宫行川洗得很快,洗完还围着浴巾在床边接了三四个电话。时栖用余光贪婪地欣赏男人的腹肌,心脏怦怦直跳。
他羡慕宫行川的身材,但也知道自己并不适合那种恰到好处的肌肉感。
时栖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把半张脸埋进被子,等到了另一侧床的深深凹陷,继而是扑面而来的滚烫湿气,再然后……他就被宫行川捞进了怀里。
时栖仰起头,想要看清宫行川的神情,宫行川却先他一步,俯身含住了他的喉结,舌尖在小小的黑痣上游走。
“叔叔……”时栖眼神一飘,双腿不受控制地夹住了宫行川的腰。
宫行川把他压在身下,尽情地吻。
他舒服得直打战,然后拼尽全力,把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男人推开,扒拉出藏在枕头下的手机,怼过去:“你包养我,宫氏集团的名声会受到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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