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hlacht am Rhein/莱茵河之战 作者:隐形基地,卜做人了【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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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们风传迈克尔谈了个脾气暴躁的女朋友,一开始,迈克尔还试图解释,结果越描越黑。后来再有人不怀好意地提起,他就微笑着应和,“没错,慕尼黑大学的毕业生,是不是挺厉害的?”
谣言至少有四分之一的正确性,毕竟迈克尔的脑袋确实是被那位“慕尼黑大学的毕业生”打破的。其余四分之三纯属穿凿附会。“亚利桑那乡下的农民可交不到欧洲贵族当女朋友,”迈克尔摸着兵籍牌咕哝,“费恩斯,你只是个邪恶的傻瓜罢了。”
礼拜六的剧烈争吵以迈克尔投降认输告终。他从旅店搬回昆尼西的房子,并承担起了更多家务。昆尼西两条手臂上残存许多陈旧的疤痕,看着触目惊心,身体上也有。迈克尔以前从未对这些淡粉色的细小痕迹多加留意。
“怎么弄的?”他用小心地热水冲洗泡沫,昆尼西胸前有三四道小伤疤,“还疼吗?”
“我……”昆尼西咕哝,“我不知道……”
感谢上帝,裁纸刀没能戳进肋骨间隙。迈克尔用浴巾把昆尼西裹住,擦他的头发和脸,像照顾小孩子。事实上,他可没照顾过小孩儿。玛丽是个健康的姑娘,也用不着他照顾。“我做得不赖,”迈克尔心想,“因为这是我的错,这就是所谓的‘将功补过’。”
昆尼西裹着浴巾,倒在迈克尔的枕头上,没过几分钟就闭上了眼睛。他不再回三楼,而是一直分享迈克尔的半张床。他也不再穿那套睡衣裤,迈克尔洗完澡钻进被窝,迎接他的往往是一具散发着香皂气息的赤裸躯体。
他们有时会关了灯聊天,聊一些琐事。迈克尔的图纸、多嘴的小工、油腻腻的螺丝和讨厌的天气。昆尼西很少提工厂里的事,只是偶尔抱怨一句礼拜五食堂的鱼。他不喜欢鱼,有股土腥味儿。因为天主教,德国食堂礼拜五的菜单总少不了鱼。迈克尔也讨厌那玩意儿,有刺,经常扎他的舌头。
“鱼和饼。”昆尼西轻声说,“神迹!哈哈。”
无论迈克尔如何劝说,他就是坚持不肯回去教堂。昆尼西甚至可怕地宣称,要做一个无神论者。不过他愿意跟迈克尔去听合唱团排练,有时,实在没人伴奏的情况下,他便沉默地坐到钢琴前。迈克尔觉得那才是神迹,昆尼西弹琴的样子,庄严、神圣,比教堂里的彩色玻璃拼贴画更让他感受到上帝的力量。但夜深人静时他就会忍不住亵渎这份力量,灯光下,昆尼西顺从地摊开身体,任由他发泄淫邪的恶欲。
“疼吗?”迈克尔含着昆尼西左边那枚乳头,用牙齿轻轻啃咬,“什么感觉?”
昆尼西笑了一下,用手推推迈克尔的脑袋,“不好也不坏。”他轻声说。
最近他管“干这事儿”叫“性行为”。迈克尔老觉得,“性行为”这个提法像生物教科书里的描述,冷冰冰的。昆尼西在“性行为”中也没什么动作,就是安静地躺在那里,像尊受难的圣象。迈克尔深深怀疑,对方压根就没感受到任何快感。
这可能是一种“补偿”,就像迈克尔塞给昆尼西一百零七块美金和那只装满糖果的皮包,昆尼西容许迈克尔把他当做下流念头的对象,是给迈克尔的报酬——煮牛奶,一个吻;帮忙洗澡,抚摸大腿和屁股……攒个三四天,就来一回。要是打破了迈克尔的脑袋,就为他口交。大学生每一笔账都算得清清楚楚,不会少算一个芬尼。迈克尔躺在昆尼西身边,莫名其妙地想起四美元六十五美分。“真棒,”他嘟囔着握住昆尼西的手,越想越惆怅。
十二月的第二个礼拜五,下午,迈克尔开着车出门办事。先是在一个路口碰到奥利弗和三个美国大兵,四个人兴冲冲地钻进吉普,一个满脸雀斑的小子叫道,“哇哦,老哥,涂装你自己搞的吗?”
“是啊,”迈克尔说,“要不然邻居会担心的。”
“管他们呢!”雀斑小子说,“德国佬就爱一惊一乍,让他们担心去吧!”
五个人一起唱起了歌,先唱《莉莉?玛莲》:
“在军营之前,
在大门之前,
有着一盏灯,
至今依然点着,
我们要在那里再见一面。
就站在那座灯下,
正如从前,莉莉玛莲,
正如从前,莉莉玛莲——”
接着,他们又唱起了本年度最流行的一首歌:
“当我和我亲爱的共舞田纳西华尔兹时,
碰巧遇上我的一位老朋友把她介绍给我的心上人。
但他们跳舞时,
朋友从我身边偷走了我的甜心——”
迈克尔跟着哼哼,他挺喜欢这首歌的旋律。车开过玛丽安广场时,一抹金色的头发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雀斑小子说,“嗨,快看,那儿有个漂亮小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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