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不对。
曲芳斋的桃酥卖得快,一般下午五点之前就会全部卖光。老爷子是晚上八点到的燕京机场。而徐大夫的儿子临去之前买的桃酥,那个时间很有可能买不到啊!
穆辞宿转头问他,“你确定是从曲芳斋店里买的吗?”
“是啊!燕京就那一个店。”
“是店员交给你的?那个时间桃酥还有卖?”
“有啊!我就是在店里买的。不,不对,似乎也不算在店里?”徐大夫儿子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可不会吧……那是大庭广众啊!”
当时就这么凑巧,桃酥正卖到徐大夫儿子前面三个客人就卖光了。徐大夫的儿子出去给女朋友打了个电话抱怨倒霉。
“啊!!!怎么办?这下老爷子该打我了。都是昨天晚上浪的太过起晚了。”
结果他这头刚放下电话,店里出来一个挺慈眉善目的女人就把自己买到的桃酥递给他。“我家离得近,想吃就来了。你家老爷子回来一趟不容易,拿去孝敬吧!”
徐大夫儿子记得听清楚。这个女人就是买到最后一盒的那个。
“所以你是从她手里转买的?”穆辞宿抓住他话里的重点。
“对,但我也是在店里买的。我亲眼看见店员交给她,然后她原方不动交给我的啊!”
徐大夫也急眼了,“那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警察问了那么多遍,你怎么不说这个细节?”
“我怎么知道?大家都在店里啊!你该不是想说桃酥没有问题,是那个女人有问题?”
“不能确定,但你先不要着急,先把这件事告诉警察。剩下的事儿,我们会去查,你不要太有压力。”穆辞宿赶紧朝着徐大夫摇摇头,然后嘱咐了他们一遍接下来要做的事儿。
“如果有可能,先不要上网了。今天有点晚了,明天一早我会让我师姐联系你,和你说具体要怎么打这场网络暴力的官司。”
终于撬开一个口,穆辞宿打算去看看能不能立刻调取曲芳斋那天的监控。上次去找曲茗的时候,穆辞宿记得曲芳斋的门口是有一个摄像头的。
接下来,他又问了一些细节,这才准备离开。然而就在穆辞宿快要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徐大夫的儿子突然喊住了他。
“穆律师!”
穆辞宿回头,徐大夫儿子追出两步,红着的眼里满是惊恐和畏惧,“如果真的是那女人下的手,所以是……是我害了曲茗是吗?”
是他害了曲茗吗?这个问题根本没法回答。受到危害报警是人之常情。因为愤怒而去吐槽抱怨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曲芳斋并不是清者自清。当天的确有地沟油的发现。
可这个案子原本可以通过法律手段来得到最终答案,然而现在却让受害者也变成了施害者。
曲茗用命换来了一个翻转舆论的机会,难道现在要让徐大夫一家也用命换一个让公众闭嘴的机会吗?
穆辞宿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是舆论把方向带错了。”
徐大夫的儿子没有立刻回话,而是仔细的品了品穆辞宿这句话的意思,然后他才微笑着回应了一句,“我知道这是安慰我,但是谢谢您。如果凶手真的不是曲芳斋,我会为我做的一切赎罪。”
穆辞宿觉得这句话说得有点怪,忍不住多看了徐大夫的儿子一眼。
可面前小青年平静的表情却让他心里越发觉得别扭。走出大门之后,穆辞宿想了一会,给徐大夫发了信息,让他多注意孩子的情况。
得到回应之后,穆辞宿才算是彻底离开徐家,往警察局那边去。
穆辞宿到了警局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他之前路上就约好了要拿到曲芳斋当天的录像。
可说来也巧,竟然没有。
“为什么?”
“当时受害人报案,我们发现了曲芳斋厨房有地沟油,曲芳斋里买东西的人很多了。不少人直接闹了起来。摄像头的硬件遭到损坏,所以也是没有办法。”
“麻烦您了,我知道了。”穆辞宿从警察局出来,琢磨着这一系列的事儿,总觉得蹊跷得过分。
可就算抓到漏洞,却并不能靠此把曲爱国保释出来。除非有什么新的佐证。
可那是元旦前的事儿,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到底谁还能留着曲芳斋当时那批桃酥呢?
等等,不对!是有人留着的!穆辞宿陡然想起他和傅昭华第一次做出租车去曲芳斋的时候,那个司机提过一个单位的团购。
如果那批桃酥还没有被处理,其实是可以拿回来检查以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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