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杭见他冷淡,原本就不擅长贴人冷脸,此刻更开不了口。半天才说:“你很忙么?”
“你不是都看到了?”段烨霖终于抬头看他,用钢笔头敲了敲堆积的公文,“忙得没空吃东西。”
话已经有些过分了,甚至算是段烨霖这些年对许杭说得最冷淡的话了,颇有几分赶人走的意思。
其实段烨霖就是得了几分颜色就想开染坊,享受一下今日反欺许杭的快感。
许杭的脸微微凉了一下,嘴角一绷,转过身去:“那司令继续,我不打扰了。”
“你就是为了送东西来?没别的话说?”
“……”许杭站在门边,抿着嘴不说话。
“好了好了…”段烨霖知道不能再装下去了,再二五八万的模样高高在上,可就真把人气跑了。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作自受没地哭去。
虽说逗得这家伙一时爽,可是事后再哄是火葬场。
段烨霖语气软了软,无奈地说:“你都来了,我还能再忙下去吗?”
许杭闻言才微微转回身,只见段烨霖仍然坐在那里,却伸出了一只手:“少棠,过来。”
许杭知道了他方才是在耍自己,在甩门离去和顺台阶下之间犹豫了很久,觉得还是不能在这个时候任性,就走到段烨霖面前了。
手被段烨霖握住,狠狠一带,他就坐在了段烨霖腿上。
段烨霖问:“你不喂我,我怎么吃?”
“你手没断。”
“要不然,我喂你也行?不过我不用手,用……”
许杭忙抓起一只荷花糕塞到段烨霖嘴里,堵住他这张一得意就不知道会吐出什么话的嘴,却没想到塞得狠了,段烨霖被噎了一下。
好好的荷花糕,愣是给糟蹋了。
“咳咳……咳咳!许少棠…你!咳咳…你谋杀亲夫啊?!”
许杭原本还端起茶杯想给他顺顺,听到“谋杀亲夫”四个字,脸色红白变化一下,把茶杯一丢,没好气:“你活该自找的。”
“咳咳…咳咳!”段烨霖自己咕噜咕噜喝水咽下去,好容易顺了气,“行了行了,噎死的也是我,怎么气死的倒是你?”
话说到现在,气氛也是融洽,那些争吵也就烟消云散了。
段烨霖看着许杭,心里也爽朗了很多,把头埋在他肩头:“少棠,你来找我,可知我有多高兴?”
许杭觉得脖子被他的头发撩得痒痒的,却不敢乱动:“你还先别高兴,我倒的确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闻言,段烨霖皱眉一抬头,许杭就把沈京墨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
段烨霖听完,就用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看着许杭:“说到底,原来不是来看我的。”
“……你听话能不能挑着重点听。”
“我听了呀,只是你头回向我低头,竟是为了别的男人,这难道不是重点?”段烨霖打翻了了一坛酿了四年的醋,酸倒牙了。
“他是我的老师。”
“老师也是个男人。”
许杭把手掌放在他胸口的位置,凑近了他几分:“那你帮是不帮?”
段烨霖握住他的手:“只是你这事情却不好办,又不知道是谁,总不能让我为了私事在城里挨家挨户搜查吧?”
话里有几分拒绝的意味,许杭垂了眼眸,慢慢问道:“若丢的人是我,你还搜不搜?”
“少棠……”
许杭咄咄逼人:“所以,事不关己,你就不拿它当一回事了。”
“你呀……”段烨霖有些哭笑不得,只能伸手去刮他的鼻子,半是认真半开玩笑道,“你平日里那么聪明,今天却犯傻了?我问你,在我心里,若把你和别人一视同仁,你觉得你还有坐在这里指使我做事的权力吗?”
许杭眼睛眨了眨,竟是头一回被段烨霖怼得无话可说。不仅如此,说话的人似乎没反应过来,是极撩人而不自知的一番话呢。
他耳根微微有点红,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要求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段烨霖好笑地看着许杭微微发红的耳垂,摸了摸,然后用诱人的嗓音贴着他耳根,说:“不过,今日你真的找对人了,你说的那些人,我还真的知道是谁。”
“谁?”
“那可不白说,”段烨霖如做坏事一般亲了亲他的侧脸,“你叫一声我的名字,我就答应帮你了。”
“就这样?”许杭对他这个古怪要求十分不解。
“就这样。”
听起来也不难,许杭张了张嘴,突然声音就像被掐断一样出不来了,堵在了喉咙口,愣是塞着了。
他这才发现,这么多年,他真的只连名带姓喊过段烨霖的名字,多时都是你啊我啊的互相称呼,生气的时候还以司令的名头唤他,从没有那么亲密地叫过他。
段烨霖。烨霖。烨、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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