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奥无言以对。他了解杀青，欣赏他，佩服他，痛惜他，毫无疑问也深爱他，但现在，他不得不再次把对方套进他最不屑的法理道德的框架，bī他做出违背自身意愿的选择——一切，都只为了想和他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或许杀青永远不能明白他的苦心，或许会再次用抗拒与敌意武装自己，他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见鬼！去他妈的心理准备！他甚至没法想象，杀青再一次朝他冷笑以对的模样，他没法接受在得到一件无价之宝以后，又血淋淋地失去它！
是的，他用尽全力地想和杀青在一起，但他又有什么资格，bī一个人格健全的人，放弃自己的信仰与意愿——即使是以爱情的名义？
里奥在内心异常痛苦地挣扎着，表现在外的，却是面无表情的沉默。
杀青从容利落地腌制、爆炒、调味、勾芡，几分钟后一盘绛褐色的南煎肝出了锅，油汪汪地散发着一种独特而浓郁的香味。他用筷子夹起一片，chuī了chuī，递到里奥嘴边：“吃吗？很嫩的。”
尽管生理性反胃，里奥还是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住，迅速咀嚼几下后咽下去。
“什么味道？”杀青问。
“……我没尝出来。”黑发探员一脸严肃地回答。
杀青歪着头打量他，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哂笑的影子。笑影越来越盛，最后爆发成一阵极为放肆的笑声，带着一股得意洋洋的调谑。
他用力拥抱里奥，说：“亲爱的探员，你猜猜，我愿意为你牺牲自己的意愿到什么程度？”
里奥看不见他的脸，一动不动地回答：“百分之……四十？不……百分之三十？”
“你就这么低估自己对我的重要性？”杀青笑着说，“正确答案是，不存在任何牺牲。曾经，我的意愿是以牙还牙地宰了那些人渣——尤其是Enjoyer——单枪匹马，我行我素，不需要任何人认同与支持。而现在，我的意愿还是宰了那些人渣——和你一起？噢，这真是个好主意，亲爱的，为此我可以稍微忍受一下工作的方式，尽量采用不那么血腥bào力的。”
里奥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甚至忘了响应对方的拥抱：“你是说……你是说？”这个回答远远超过他的心理预期，以至于一时磕磕巴巴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的，我心中那头猛shòu，愿意被你用带刺的蔷薇藤蔓束缚，让你成为我的缚shòu之链。但是有一点不容更改——他们必须死。不论是毒死在注she台上，还是烂死在监狱里，总之，他们一旦落网，就永不能再重见天日。否则，我还会重操旧业，用我自己的方式，替无能的FBI和联邦政府，挖掉这些腐烂的脓疮。”
里奥心中的震惊退去后，涌起一股巨大的狂喜。他紧紧拥抱怀中无与伦比的爱人——同时也将是未来可以jiāo付性命的搭档，发出哽咽般的叹息：“Roy……”
他们水rǔjiāo融地拥抱，直至那盘可怜的美食变得冰凉难以入口。
“现在先让我先来喂饱我们的胃，再深入探讨一下具体操作流程，怎么样？”杀青建议。
里奥的手臂从他的后背滑到了腰身，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含糊地说：“两者之间你漏了最重要的一项——需要被喂饱的，可不仅仅是胃，你觉得呢。”
*注：关于越狱专家罗德曼与卧底探员肖恩的故事，有兴趣的亲可以看我的短篇小说《越狱专家》，刊登于《最推理》杂志2014年第5期。
预告：Ep 2 夫夫甜蜜的一天
Ep 2 甜蜜的一天
AM:08:00:00
闹钟响起。十几秒钟后，一条白皙健实的手臂伸到chuáng头柜，摁掉了铃声。
手臂收回来，继续搭着怀中人浅麦色的后背，自然而然地停留在那片光滑luǒ露的肌肤，上下抚摸了片刻。
趴在柔软chuáng垫里的杀青睁开了眼睛，从里奥的角度看过去，能清晰地目测出他睫毛的长度。这一刻的连环杀手杀手是异常慵懒与迷离的，如同猛shòu短暂地退化成一只柔软无害的猫咪。
里奥简直爱死了这一刻。因为他知道，全世界能享受到此刻的人，只有他一个。“宝贝儿……”他吻着对方的耳廓，把耳垂含在齿间轻轻研磨，“我们该起chuáng了，今天可是你正式报道的第一天。”
“可我觉得时间还早，你们不是9点上班吗。”杀青懒洋洋地回答，挪动了一下。被单从他身上滑落下来，露出结实劲痩的腰身和浑圆紧翘的臀部，上面还残留着前一夜激情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