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了。”姜易维耐心道, 扶着路硚的肩膀要把人带回卧室。
路硚跟着姜易维走了几步,突然停下, 小声说:“我要去找他, 不然我就一点儿机会都没了。”
这话无疑像一根长刺扎得姜易维心口溢血,他胸腔憋着嫉妒的火焰, 失落又心痛。
一直以来,他都很想弄清楚路硚心底住着的那个人到底谁。他派人查过, 却没查到结果。
和路硚领证这么久, 路硚发烧两次, 每次念叨的都和这个人有关。他是个男人, 会不满, 会吃醋。
甚至想狠狠地惩罚路硚, 让路硚知道自己有多难受。
眼下路硚浑身滚烫, 脸颊通红的模样又让他狠不下心来。
姜易维瞬间没了脾气,纵使有再多不满,都只能自己消化。
“小路。”他叹气,满是无奈。用力把路硚按在怀里,哄声说。“我们已经结婚了,忘了他吧。”
结婚两个字,路硚呼吸一窒,胸闷得不行。过去与现在不断地在脑海里交替,不是他去告白的那个雨天,就是他和姜易维领证的那个晴天。
路硚意识模糊,身子一软,眼前一黑,直直地倒在姜易维的怀里。他闭上双眼之前,在姜易维耳边留下一句:“姜易维……你怎么会在这里……”
耳边的雷雨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姜易维焦急又担忧的呼声。
路硚被姜易维送到了医院,按理说感冒引起的发烧不会太严重。但是路硚身体特殊,病了一点就容易体力交瘁。
姜易维在病床边守着。
病房关了灯,他透过黑暗去看路硚的脸。
路硚晕倒前的那句话他很想回答。
他们结婚了,他不在路硚的身边,又能在哪儿呢?
姜易维的叹息很重,摸着路硚的指尖,仰着头靠向身后的墙。
病房静得能听见路硚的呼吸,薄弱,缓慢。和往日的路硚不同,像一碰就碎的水晶。
路硚的身体状况姜易维有了解过。看了不少关于遗传性心脏病这方面的书籍和报导,也咨询过不少医生。
这类疾病治愈困难,病症轻的话可以通过药物控制病情的发展。好在路硚没有并发的迹象,姜易维悬着的心微微落下。
他希望路硚健健康康,想和路硚白头到老。
出神之际,路硚被握着的手动了一下,姜易维赶紧去看是不是路硚醒了。
路硚依旧双眼紧闭,顺着脸颊有眼泪在流。姜易维伸手去擦,便又流下一滴。
“小路,别哭了。”姜易维心疼,手掌轻摸着路硚的脸,“乖,别哭了。”
他一声声地哄,不知哄了多久,路硚才止住眼泪。起身想去抽纸巾帮路硚擦擦脸,却被紧紧拽住。
“你去哪……”路硚眼睛微睁,声音很小,听起来没什么力气。
“抽张纸,帮你擦一擦。”姜易维俯身安抚路硚,吻了吻他的眼睛,“像花猫一样,眼睛都肿了。”
一听这话,路硚更想哭了。
别过脸不再去看姜易维,带着哭腔的嗓音来了一句:“花猫多可爱啊……”
姜易维笑笑,边帮路硚擦脸擦鼻涕边说着:“没有你可爱。”
路硚被逗笑了,坐起身子盯着姜易维看。姜易维应该是担心得够呛,眉头一直皱着。
“让你担心了。”伸手抚平姜易维的眉头,路硚缓缓道,“对不起。”
姜易维摇头,只是用力地把路硚抱进怀里。
原本拍完结婚照的第二天应该去教堂进行彩排,因为路硚这场病只能往后延几天。
彩排当天,到达教堂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向日葵花海。路硚觉得晃眼,忍不住眯了下眼。他还是头一次见有人在婚礼上,用向日葵做花海。
挺美的,黄澄澄,暖洋洋的。
走进教堂,除却两侧的座椅,中间是一条长长的,通往牧师面前交换承诺与戒指的长毯。
光是站在这里,路硚耳边就已经响起了牧师要对着他们问的那些话。
他发誓,等到婚礼那天,一定要当着亲朋好友的面,大声地说出“我愿意”这三个字。
工作人员不给路硚愣神的机会,让路硚站在原地,把姜易维带到前方进行彩排。
从门口走向姜易维的这段路定好了由路硚的父母一起陪他走。
路硚深吸一口气,假装身边有父母陪伴,唇角挂着笑容往朝前走去。
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在想,能遇到姜易维真好。迈出第二步的时候在想,能和姜易维相亲真好,迈出第三步的时候在想,能和姜易维结婚,真的,真的,太好了。
姜易维在路硚对面定定地看着,看着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在路硚还差一步之遥走到自己面前时,把手抬到半空中,等着路硚把手放到自己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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