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涓趴在枕头上笑,故意撩他:“我好想亲你哦,还想抱抱,想和你一起睡。”
裴聿半天没回复,徐涓能想象出他现在的表情,越想越是心痒痒:“好不好啊,裴老师,咱们都好久好久没亲热了,你夜深人静的时候不会想到我吗?明明你也很喜欢的,我以前以为你是个清心寡欲的人,直到上次那个什么,哎,你害得我好辛苦,恢复了好几天。”
裴聿终于回了:“徐涓,你不要胡言乱语。”
“哪有胡言乱语?我哪句话说的不对?”
徐涓清了清嗓,敛起笑意,后半句用语音一本正经地说:“你想不想亲我,想不想和我一起睡,想不想和我做那个啊,裴先生?”
他很会拿腔捏调,装纯的口吻里混了几分黏糊糊的热度,像一种隐晦的撒娇,发过去之后,微信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裴聿却迟迟没有回话。
徐涓打了个呵欠,心想,正人君子既无趣又有趣,实在太可爱了。
但后来裴聿也没回,他把手机放在枕边,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第二天一早,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是何湘姿打来的,徐涓睡眼惺忪地接通,叫了声“妈”。
何湘姿道:“你在忙什么呢?今天回来一趟。”
“啊。”徐涓清醒了一点,“怎么了?有事吗?”
何湘姿似乎心情不好,语气很严厉:“没事不行吗?你不是徐家人?喊你回家还得要理由?!”
“……”
徐涓一大清早被怼了一脸,何湘姿留下一句“现在回来”就挂断了,他在床上茫然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下床洗漱,换衣服,没吃早饭就拿起车钥匙出门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徐涓彻底清醒过来,一点瞌睡都不剩了。
何湘姿不会无缘无故地打电话骂他,肯定是有事,但什么事会让她心情这么差?
徐涓一边开车一边发散思维,胡乱猜测了一下,没多久就到了。
意外的是,他家别墅门前,停了不止一辆车,徐周益和徐晴光都回来了。
徐涓的心顿时悬了起来,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走进大门,把风衣脱下来递给保姆阿姨,定睛一看,客厅里有好几个人,除了他一家五口,还有两个外人,他都认识,其中一个是家庭医生,另一个是徐继仁的私人律师。
“出什么事了?”
徐涓走近几步,他爸正坐在沙发上,左右两边是他妈和他姐姐,对面是他大哥徐周益和那位医生,而律师站在旁边,正在摆弄桌上的几叠文件。
徐涓扫了一眼那些文件,看向徐继仁:“怎么了,爸?”
“你爸生病了。”开口的是何湘姿,她好像刚哭过,眼睛有点红,但神情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体面矜持,对徐涓说,“胃癌,才刚发现。”
徐涓愣了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何湘姿转开脸,抬手擦了擦眼角,没吭声。
徐晴光拉了他一把,低声道:“爸前阵子就说身体不舒服,胃疼,厌食,妈让他去体检,他太忙,一直不当回事,昨天终于拖不住去做检查了,查出了胃癌,中期。”
“……”
徐涓有点发懵,目光落到他爸身上。
徐继仁六十多岁了,从白手起家,到商海浮沉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这会儿并未表现得特别惊慌或悲痛,他只摆了摆手,叫徐涓到他身边来:“老三也过来看看。”
徐涓闻言走过去,徐继仁道:“我早就想过立遗嘱,以前觉得不着急,现在觉得,早安排好早省心。今天喊你们都回来,是想听听你们自己的想法,我们家不像别人,没有那些争家产的笑话,但也得讲究公平,省得以后闹出不愉快的事。”
徐涓的脑袋嗡嗡直响,眼神随着他爸看过去,桌上是关于遗产分割的详细文件,厚厚的好几摞,徐继仁推给他看,意思是徐周益和徐晴光已经看过了,现在轮到你看了。
徐涓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
以前何湘姿骂他不务正业的时候,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等以后我和你爸死了,一分钱也不给你留,让你这个兔崽子喝西北风去”,当时他左耳进右耳出,被教训得闹心了,就反驳一句:“那您还是多活两年吧。”
何湘姿拿他没办法。
但气话归气话,到了这一天,徐继仁不亏待他,该给他的,一分都不比兄姐少。但钱这个东西,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就只是一个数字,没有实感了。
徐涓以前很能挥霍,却对钱没有太大欲望,相比之下,他更在意他爸爸的病。
怎么突然就病了呢?上次见面还好好的,不久前还去国外出差,看着精神矍铄,不像身体不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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