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信誓旦旦要“勇敢做自己”的是他,他没靠自己闯出一片天,抹不开面子灰溜溜地回头服软。
没想到,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徐周益竟然主动关心,问他:“听说你要订婚了?”
徐涓说是。
徐周益点了点头:“早点结婚也好,既然不想做事业,不如早安家,男人至少顾一头。”
徐涓笑了:“是,我以后一定好好顾家,相妻教女。”
徐周益:“……”
成功把他哥气走了,徐涓一个人呆在礼堂的角落,嘴角的笑容慢慢褪色,心情又沉了下来。
他不想承认,他又想裴聿了。
也许他对裴聿的爱没什么斤两,但在没人理解他——诚然,因为他活该,不值得被人理解——的时候,他特别怀念自己和裴聿一起在山顶看星星谈心的夜晚。
徐涓想,也许他做错了。
从六年前的今天开始,他就错了。
但他已经没有改正的欲望了。
他已经把自己的心气都消磨没了,往后的日子是好是坏,好像都无所谓了。
他重新回到人群中央。
终于到了切蛋糕的时间,徐涓又要许愿了。
生日愿望真难为人。
六年前,二十岁的他有一堆愿望,想轻松,想自由,想自己出去闯荡,想要美人美酒,想要整个世界。
六年后,他轻松过,自由过,也闯荡过,也爱过数不清的美人,跑遍了整个世界,但今天他回头一看,当年的愿望算是实现了吗?好像没有。
“我到底有什么不满足?”
徐涓站在叠了十层的奢华蛋糕面前,台下的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他,好奇、羡慕、仰望,这是别人看他的目光。
徐涓轻轻吐了口气:“我……”
他刚开口,礼堂的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他的名字:“徐涓!”
“……”
徐涓微微一愣,诧异地抬头往外看。
只见门口闯进来一个人,两个保安拦着他,竟然没拦住。
——是裴聿。
裴聿可能是一路跑进来的,气息微喘,在人群面前站定了。他不知是从哪儿过来,看外表风尘仆仆,和满座衣冠楚楚的贵宾们相比,略有些狼狈。
所有人都看着他。
有人惊讶好奇,有人窃窃私语。但他毫无所觉,他的眼里只有徐涓。
“这是你的生日宴,还是订婚宴?”裴聿的脸色并不好看,但那双眼睛里仿佛有火,炽热燃烧,带着一股无论别人怎么指指点点他都能豁得出去的决绝。
徐涓被烫了一下。
裴聿紧紧盯着他:“你妥协了?你不爱我了?你要和我分手吗?”
他往前走了几步。
那股气势逼得徐涓手一抖,不小心蹭到蛋糕上,沾了一片奶油。
台下的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大概在这些最讲究体面的达官显贵们看来,实在没人会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干这么不体面的事,尽管他看上去和小徐总关系匪浅。
没人拦他。
裴聿走到徐涓面前。
“我不生气。”裴聿说,“如果你爱我,我们不应该在一起吗?不管昨天发生了什么,我不生你的气了,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不要和别人订婚,跟我走。”
“……”
“现在就跟我走,你愿意吗,徐涓?”
第二十九章
以前徐涓不懂,被恋爱冲昏头脑是什么感觉?
现在他明白了。
当他和裴聿手牵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酒店大门跑出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
……噢,神经病太难听了,梦幻点说,他像一个十六岁的高中少女,天不怕地不怕,什么后果都考虑不到,脑子一热就冲出来了。
都是裴聿的错。
当他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裴聿有多迷人的时候,裴聿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还能更迷人。
徐涓被迷晕了。
以至于一瞬间什么都忘了,腿脚不听自己使唤,精神恍惚地被裴聿牵着走——
“我们去哪儿?”徐涓终于稍微冷静了一些,他的西装袖子上沾着奶油,看上去有点滑稽。
裴聿看起来比他还晕,竟然不顾市中心来来往往的行人,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他狠狠亲了一口。但裴聿什么都没说,可能已经忘记中国话该怎么讲了。
徐涓忍不住笑了:“裴老师,我们好傻。”
“傻吗?”裴聿也笑,笑完又要亲他。
他们站在路边接了一个深吻,徐涓有种精神上的虚脱感,他再一次确认:他晕了,是真的,他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办啊,你把我传染了。”徐涓说,“我现在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家。”
裴聿伸手拦车,他们上了出租,司机开出两条街之后,徐涓才反应过来:“我的车在酒店呢,为什么要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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