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这一切对他来说是美好回忆,裴聿却不这样想吧?那是裴聿被欺骗的全过程,没有任何美好可言。
他对裴聿坦白的举动,给后者带来的冲击,恐怕不亚于白素贞喝了雄黄酒,在许仙面前现出原形。
可如果因为这个,许仙从今往后,再也不爱她了,那倒也不至于吧? 徐涓喝高了,他两眼昏花,脑子里不停地放电影。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侯世杰扶着他,问他:“哥,你去哪儿,送你回家吗?”
徐涓道:“不,我要去西湖。”
侯世杰知道他醉了,乐得不行:“去西湖干什么啊?”
徐涓小声嘀咕:“找许仙,问他借我的伞还要不要了?他为什么不来取?”
他说得认真,侯世杰好笑又无奈:“人许仙又不搞基,你快歇歇吧,唉,要不你跟我回家?这么晚了,吵醒了你家那位,你俩不会再闹矛盾吧?”
“……”
徐涓没吭声,他醉得太厉害了,旁边的郭绍也醉了,但郭绍没耍酒疯,正在打电话呢,徐涓听见他说:“对,和徐总他们在一起呢,等会回去,你睡吧别等我了……什么?没啊,我今天只喝酒,别的啥都没干,哎呦喂姑奶奶,我说真的!”
凌晨两点了。
站在街边,被秋夜的冷风一吹,徐涓猛地一激灵,忽然清醒了点,“我回家。”他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红的鼻尖,“送我回家吧。”
……
到家时两点四十多,客厅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那个枕头歪歪斜斜地扔在沙发上,卧室门紧闭,裴聿正在睡觉。
徐涓脱了鞋和衣服,慢吞吞地走进洗手间,拿冷水冲脸。
冲了半天,他把水龙头关掉,趴在洗手台上发呆。
醉酒的感觉不好受,醉了,又醉得不彻底,更不好受。
徐涓缓了一会,慢慢站直了,刚转过身,忽然发现裴聿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正站在门口盯着他看。
“你去哪了?”裴聿的表情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刺得徐涓浑身一凛。
徐涓抿了抿唇:“出去了一趟。”
“我问你去哪了?”
“……”
徐涓头疼,往后一靠,倚在洗手台上:“喝酒去了,一家酒吧。”
“和谁?”
裴聿的眼神锥子一般,钉在徐涓心头,他在这样的注视下有点喘不过气:“朋友,你见过的那几个。”
“是吗?”裴聿道,“你很久没跟他们一起出去了吧。”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裴聿说完了,转身往外走,又回了卧室。
听见重重的摔门声,徐涓愣了下神,他走到门前,用力一敲:“裴聿!”
他确实醉了,手上没轻没重,这一下砸得门板发出“哐”地一声闷响,无端地生出了打架的气氛。
裴聿“唰”地打开门:“你干什么?”
“我想问你,你干什么?”徐涓道,“你不爱我了就直说,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你是不是恨我,故意报复我,看我小心翼翼地讨好你,再被你甩脸子,你心里特别痛快?终于报仇了?”
裴聿一愣,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没反驳,第一反应是关门,但徐涓的手臂卡在门缝里,阻止了他。
“你说话啊。”徐涓道,“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你想让我说什么?”
“说你不爱我,说实话。”
“……”
裴聿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早就想逼我说这句了吧?你想让我说分手,对不对,徐涓?”
第四十八章
大抵这世上的美好都很短暂,当“美好”加上“曾经的”作为前缀,它就会变得更美好,也更像一面淬毒的镜子,照映出如今的丑陋和难堪。
裴聿显然很清楚,和醉鬼吵架是吵不出道理的,即使占了上风,第二天早上徐涓酒一醒,说不定就忘了,说了也白说。所以裴聿说完那句就把他推开,关上了门。
——这是徐涓醒酒后的猜测。
他觉得,裴聿没把话说完,也许就是故意留余地,不想直接把这段濒临崩溃的爱情掐死。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自作多情,裴聿纯属懒得搭理酒鬼。
总之,那天晚上之后,裴聿变得更冷漠了,徐涓也很难再像以前那样,捧着笑脸往他身上贴。
徐涓笑不出来了,甚至有点郁结。
他不是李梦洲,被一个不给自己好脸色的人长期磋磨,仍然毫无怨言,徐涓当了二十几年的天之骄子,不论他本人有多混,他是被捧着长大的,他能为爱做小伏低,但低一时可以,低不了一世,除非把他全身的骨头都打折,让他再也站不起来。
他们陷入了一段异常尴尬的僵持期。
这是真正的冷战了,双方都不想说话,每天睡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不同房间,上班时间不一致,下班时间也错开,几乎见不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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