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
顾晨霖微愣，他声音略带苦涩，“你说的没错，或许我确实没资格再要求你叫我一声哥哥。”
“别废话了，你跟我说实话，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跑了，还回来干什么？还有，你为什么送……”
顾晨星想问，为什么他还要送他那个布娃娃？
可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他突然失去开口的勇气。
面对顾晨星的责问，顾晨霖只是轻轻说道：“换个地方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樊绍棠抬手看了看表。
已经超过30分钟了……
这小妻子去趟洗手间的时间未免也太过久了。
他正想起身去找人，与他隔着一个空位的卓炎却像有所感应，仰着头看他：“樊总，如果您是要去找晨星，那我建议不必了。”
樊绍棠：“为什么？”
卓炎慢条斯理说着：“他们兄弟俩现在已经走了。”
说完，他划开自己的手机屏幕。
一条来自“顾晨霖”的短信：我和晨星先走。
樊绍棠的目光停留在“顾晨霖”这三个字上，淡淡地道：“你们……恐怕伤到晨星了。”
刚才小妻子夹杂着愤怒与悲伤的神色落在眼底，樊绍棠光是看，都觉得心疼不已。
卓炎摇晃着酒杯的手一僵，“这是没办法的事。”
他望向樊绍棠，神情也变得凝重，“樊总，很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晨星那边，我自会向他解释。只是……”
他抿紧嘴角，“我怕，在这件事上，他恐怕也不会原谅你。”
*
黑色宝马平稳上了高架桥，窗外的霓虹灯化成一道道光影从眼前掠过。
顾晨星倚着窗，握着方向盘的顾晨霖侧过头，看见的正是车窗倒影里面无表情的面孔。
他双手松开又握紧方向盘，随即脚下一踩，车子立刻化作一道星光，飞速地下了高架桥。
很快，车子在一座别墅面前停了下来。
顾晨星看着这熟悉无比的建筑，顿时有些失神。
这是顾家。
与之前被警方贴了各种封条不同，如今，这座宅子又被清洗得干干净净，跟他记忆中完全一模一样。
这是他的家。
“走吧。我们回家。”
顾晨霖这一句话，让顾晨星恍惚间分不清现实。
在他高中之前，每次顾晨霖带着他出门，回来都是这样，两人一起说说笑笑踏入家门。而客厅里，他们的父亲有时候便会沉着脸训斥他们玩得太晚。
如今，再次踏入这门口，里面那个威严的身影已然不复存在。
“大少，二少，你们回来了！”
一个中年女人穿着围裙急急迎了上来。一看见他们，她笑得合不拢嘴。“快，你们先坐，外面冷着吧？我立刻给你们煮两碗姜汤被祛祛寒。”
“麻烦了，王姨。”
顾晨霖扯了扯领带，然后坐进沙发里。他看到还愣愣站着的顾晨星，不免笑了。
“怎么了？回自己家里还要见外？”
不对，事情不是这样子的。
顾晨星目送王姨走入食厅，心里想的却是当初顾氏出事后，家里的佣人明明已经被遣散。
为什么，现在一切又好像没变过？
他迫不及待地问：“顾晨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先坐。”
顾晨星坐在了顾晨霖对面。他一直都在等着顾晨霖开口解释，可是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却是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自己。
很快，姜汤煮好了。
王姨笑着把两碗热腾腾的姜汤放在了这兄弟俩面前。
她看向顾晨星，语气又是欣慰又是感叹。
“二少爷脸色看起来挺红润的，这段日子在樊家那边应该过得好吧？那边东西吃得习惯吗？要不要我过去煮点给你？”
王姨是在他家干了十几年的厨娘，早就把这兄弟俩当儿子一样看待。
被她这么一问，顾晨星蓦然间双目微微发涩。他忍住落泪的冲动，朝着王姨摇头，“不用了，我在那边挺习惯的。”
王姨笑中也带了点悲伤，“这……要不是大少爷说情况特殊，当初您结婚，我就该跟着一起过去。再不行，我也能跟那边说说，什么饭菜和您的口味。”
“行了。”顾晨霖温言打断这两人的对话，“王姨，我和晨星还有事要谈。现在时候不早，你早点去休息吧。”
他这么一说，王姨只好擦干净眼角泌出的泪，万般不舍地说：“那行，我先回去睡了。你们要是有什么还想吃的，就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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