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霖想起当时樊绍棠一脸冷漠的样子,又想到现在对方急切切跟在自家弟弟后面的场景,心下更是生气,“说来都怪你。我要你好好看着他们,你是怎么办事的?”
电话那头的卓炎被训得不敢吭声了。
顾晨霖却是越想越气。
如若不是他知道了顾晨霖与樊绍棠已经……他才急匆匆把计划提前,选择今晚在宣海市出现。
现在,看樊绍棠对顾晨星这么上心,顾晨霖心里的担忧越发沉重。
*
顾晨星坐在沙发看电视。
屏幕上播放着一档搞笑综艺,可他正面对着电视,视线却没有聚焦。
空气里都充满了欢乐的笑声,然而,顾晨星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热闹与欢笑都是别人的,拥有的,只是寂寞与空虚。
这里是他在宣大附近租住的公寓。
他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无论是顾家,还是樊家,那里面都住着欺骗过自己的人。一夜之间,好像所有甜蜜的假象都被一拳打成粉碎。
顾晨星木然地拿起手里的薯片,然后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往日脆爽的口感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愉悦的心情。他脑海中,不断交叉浮现顾晨霖与樊绍棠两张面孔。
他的亲哥哥告诉他,为了保护他,他营造了三年兄弟不和的假相,甚至亲手替他定下了一门假婚事……
而他的丈夫,原来只是所以报恩被迫同自己结婚,什么十年前的一见钟情,通通都是假话。甚至,三年后他就可以随时随地同自己离婚……
双脚缩起,顾晨星环抱住自己,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体内袭来。
他好像,处在一个都是谎言的世界。
“咔哒”一声,门那边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顾晨星转过头,就见樊绍棠打开门,然后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是了,他给过男人这房子的钥匙。
仰着头望着那张往日令他心动不已的俊美面孔,顾晨星只是淡淡地道:“出去。”
下一秒,他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樊绍棠伸手将他抱住怀里,满怀心疼:“我不走。”
顾晨星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刺进肉里,他忍住刀刺一般的疼痛,颤巍巍地开口:“你跟顾晨霖骗了我这么久。樊绍棠,我就要你说句心里话,你有想过告诉我真相吗?”
樊绍棠轻轻吻了下他的脸,却道:“没有。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不想你知道这些事。我只希望,你快快乐乐的,做我樊绍棠的妻子。”
顾晨星难以置信,“你所认为的快乐,就是我像个傻瓜一样一无所知?”
樊绍棠直起身子,然后握住他的双肩,让两人面对面。
“顾晨霖应该把所有事情告诉你了。没错,一开始结婚的时候我是对你……可是后来,我真的爱上你了。”
说到这儿,他眉目间又漾满柔情。
他伸手捋过顾晨星鬓边的碎发,轻声道:“你的美丽、你的聪明、你的骄傲……这些就像是一根根线,把我的心紧紧的朝你那边拉去。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自从我们俩心意相通后,与你哥的那份约定,我就不打算遵守了。”
突然间,他的眼神染上几分霸道,“我要和你做真正的夫妻。就算顾晨霖他不同意,也无所谓。晨星,我要和你相守一辈子。”
“可顾晨霖说了,你三年后一定会和我离婚。”
令他难受的,是樊绍棠不但骗了他。而且,从一开始,他根本就把自己视为累赘。
“不会的。”樊绍棠一字一句道:“那是以前,我没认识你的时侯,才会说这种傻话。现在,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同你离婚?”
男人的目光炽热又真挚,顾晨星心里有两把声音在拉锯着。
一个跟他说,相信樊绍棠,相信他俩这些日子相爱的事实。
另一个声音却说,他欺骗过你,骗一次跟骗无数次,并无区别。
见小妻子像是陷入迷茫,樊绍棠“乘胜追击”:“晨星,你想想,除了我们结婚的原因,我还有其他地方骗了你吗?没有,你信我,往后我一定什么事都不瞒你,我们回家吧。”
男人的一句句话,相信春天里的雨,一点一点的,滋润着他干涸的心田。
顾晨星推开樊绍棠,只是低声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想静静。”
“晨星,我……”
“别再说了,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等我想清楚了再说。”
顾晨星拒绝的姿态非常强硬,樊绍棠也知道欲速则不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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