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炎一直瘫在地上,看着洛灵消失的地方出神,眼中的泪水似乎已经流干了。绯云的再次出现并没有拉回他的思绪,他没有血色的唇一直在颤抖,沾满鲜血的双手亦是如此。
“为什么?”半晌后,花炎终于看向绯云,但他澄澈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动。
许是花炎冷漠的眼神刺激到了绯云,他踉跄地爬到花炎身边,用力捏着他的肩膀,“你问我为什么,你不知道吗,明明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兄弟,我们才是最亲密无间的不是吗?可是你全都忘了,都是因为那只该死的狐妖,你不惜背叛师门与所有人为敌。师弟,你相信我,我是在帮你,现在这只狐妖已死,你便可以重回灵台峰,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绯云一脸的希冀,仿佛他憧憬的美好的时光就在眼前,可是花炎的心却更加冷了,他一直那么信任绯云,可是最后得到的教训却是血淋淋的。
“你还真是厚颜无耻,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不觉得恶心吗?”靳如尘上前狠狠地踹在绯云的胸口中,这一脚靳如尘毫无保留,绯云倒在地上不断咳血,“承认吧,你是嫉妒洛灵,所以不惜与猫妖为伍,害死了那么多人只为了嫁祸洛灵。最后不惜自伤身体以命相搏,就为了让花炎误会,你就这么恨洛灵吗?”
靳如尘不知道绯云是什么时候跟猫妖勾结在一起的,但从云溪街妖怪杀人案来看,绯云筹谋已久,步步为营置洛灵于死地。
“呵,人妖本就殊途,他们怎么可以在一起?”绯云冷笑一声,他眼神嘲讽地看着靳如尘和洛渊,“伟大的靳队,洛组长,风灵邬悬案你们应该也清楚吧,就凭洛灵残害了那么多无辜生命,他早就应该以死谢罪!”
“你应该知道洛灵他是身不由己……”靳如尘忍不住为洛灵辩解,但被绯云厉声打断,“再身不由己也不能成为他害人的理由,靳队,你还是这么天真呢。”
靳如尘被绯云堵得说不出话来,在这一刻他突然开始质疑自己的信念是否已经动摇,洛灵杀了那么多人他应该将他正法不是吗。可是风灵邬的过往历历在目,他实在没办法对洛灵心生厌恶。
似乎所有人都是身不由己,邪灵道人为救濒死的母亲,试图用妖怪的灵力增加母亲的阳寿。因此走上邪术歧途,被灵台峰废了修为逐出师门,他不仅身败名裂母亲也气绝身亡。可是这些并不是他修炼邪术,残害别人的理由不是吗,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
可是洛灵不同,他原本是生活在深山的小狐狸,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可是因为人类的私欲他被迫走上了邪途。花炎是他生命里的一束光,照亮了他曾经的黑暗,温暖了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但是花炎死了,死在了无知凶残的居民手里,他们都是杀害花炎的凶手。
但仔细想想,其实那些居民也是被邪灵道人蒙蔽了,他们自以为站在正义的立场用极端的方式处死花炎,美名曰除暴安良。人世间的是非对错,正义邪恶,从来都没有明确的界线。
“不论你说得多么义正言辞,终究掩盖不了你内心肮脏的私欲。”洛渊居高临下地看着绯云,“洛灵已死,他犯下的罪孽也随之烟消云散了,而你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不是遇到了阿灵,而是错信了你。”花炎握紧双拳,他痛苦地紧闭双眼,一行清泪滑落。
绯云怔怔的看着花炎,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花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被泪水冲刷过后愈发澄澈明亮,像极了第一次见到洛灵的时候。
“我以为你对阿灵只是抱有偏见,所以我同意你跟我们住在一起,我想向你证明阿灵他并非你想得那般嗜血。”花炎自嘲地笑了,“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你说阿灵害了风灵邬所有人,所以罪该万死。可是更该死的人是我,他是为了救我才铸成大错,他都已经死了,我还有什么理由苟活于世。”
“不要!”绯云撕心裂肺地大喊,花炎拿着斩妖剑直直捅向自己的胸口。
靳如尘大惊失色,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就在众人以为花炎会血溅当场的时候,只见洛渊手里的一道暗光射向花炎,打掉了他手里的斩妖剑。
大家见花炎平安无事都松了口气,尤其是绯云,他脸色惨白地捂住胸口,像随时会断气一般。花炎抬头看向洛渊,他没有说话,眼神平静如死水。
“花炎你不要乱来,你忘了洛灵临终前的遗言了吗?”靳如尘一脚将宝剑踢开,他担心花炎会再次自尽。
听到洛灵的名字,花炎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澜,洛灵说,阿炎,好好活下去。呵呵,他亲手杀了洛灵,没了洛灵,让他如何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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