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地方,我需要他的意见。”贺呈陵这样道,“你知道的,什么事情都有特例,何亦折就值得我特殊对待。”
“好吧。”苟知遇表示明白, 他现在是真佩服林深,恐怕也只有他可以在方方面面成为贺呈陵的例外,日常生活是这样,现在连电影也逃不过。“这边我来安排。”
“还有和林深走的合同,你让阿睿那边去谈,谁让他一天多嘴。”
“行嘞。”苟知遇秉着反正不让我干怎么着都可以的心态答应了下来,然后就挂了电话。
贺呈陵将黑了屏的手机扔到沙发的另一角,自己坐在那儿开始思考人生。
沪都发生的事情似乎还历历在目。
在林深握住他的手,对他说“你看,就应该是这样的,你应该喜欢我的。”的时候,他是真的内心震颤,饶是有层层盔甲阻隔,也土崩瓦解开来。
他从十四岁开始爱慕的初恋女孩成了他现在动心了的表里不一的危险的男人,任谁都无法在一瞬间接受这个现实。
所以他当时并未做出任何回应,甚至是让阿睿改签了机票在当晚就匆匆回到了平京。
现在想起来确实挺丢脸的,落荒而逃,就这样占了下风矮了一节儿。
被贺呈陵扔远了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将它拿脚勾回来,是一条微信消息,来自害的他心绪混乱的林深。
[Felix:小朋友,节日快乐。]
贺呈陵向来没什么时间观念,瞧了眼日期才发现今天是六月一,儿童节。
于是他立刻回复:[你才是小朋友!]
林深并没有回复这句话,而是打了电话过来。
“喂,你干嘛?”贺呈陵接了,但是声音一听就没好气。本来他第一句应该问对方怎么搞到他的电话的,可是这似乎又没必要,反正已经成为了既定结果。
“只是想听你的声音而已。”
感谢科技的发展,现在贺呈陵隔着电话都能听得出林深语气中的缠绻情意,让他立刻进入戒备状态,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踏空了去粉声碎骨。
他竭力维持着自己面无表情,“哦,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听到了,可以挂了吧。”
“给我一句祝福吧,呈陵。”
“什么?”贺呈陵真的被林深的话题跳跃给弄得不太明白。“什么祝福?”
林深的语气循循善诱,像是请求一般柔软,他似乎从未介意过示弱,只要这种示弱有用。“你不是小朋友,那我是好了,呈陵哥哥,给我句节日祝福,好不好?”
贺呈陵被那声“呈陵哥哥”猛地撞击住胸口,那只在林深出现后就像是吃了兴奋剂般的小鹿愈加欢腾,好像是不把自己整死誓不罢休,用一己之力证明着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傻缺会玩物丧志然后死于美色。
“你上次在机场不是说对着我叫不出来这个称呼吗?”
可惜林深一点也不担心对方翻旧帐,反正他也不要脸,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公众场合,你就当我害羞。”
“你害羞?全天下都找不到几个人比你脸皮厚。”贺呈陵吐槽完毕沉默了一会儿,飞快的说了声“节日快乐”就挂了电话。
然后,他将那本保管良好的《恶时辰》从玻璃柜中取出来,翻到扉页,那里有着一行德语,他将它念出来——
“Gedichte sind die geheimnisvolle Kraft eines gewhnlichen Lebens, knnen kochen, Feuer speisen, jeder Illusion.”
诗歌是平凡生活中的神秘力量,可以烹煮食物,点燃爱火,任人幻想。
再然后,他没有去看那个写做“Jacqueline”的名字,而是直接将它替换成了“Felix”。
林深挂了电话,低声笑了笑才想起来看看手机上的未接来电然后播了过去,“苟导,你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哦,”苟知遇道,“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一直占线,我猜你应该有事,所以就没继续打。”
“刚才确实是打了一个很重要的电话。”林深这般说道。和贺呈陵的通讯确实是比这些工作事宜更为重要。
“我听你的声音似乎很愉悦,看来我找的时间不错,我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呈陵要见你,《嘲弄者》的作者,他说有些细节想要和你讨论一下。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定。”
“六月四号下午吧,我那天有个空闲。地点定了吗?”
“这个还没有。”苟知遇补充道,“不过我建议你们找个私密性好的地方,我现在都能想象到呈陵知道了作者是你会闹出怎么样的动静,反正肯定不小。”
“那就定在我家吧,我把地址给你。”林深说着,一只手的手腕撑着桌子,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犹如于琴键上跳跃出旋律。“万一贺导大发雷霆扔东西,也不用担心要赔。”
苟知遇不知道林深和贺呈陵之间的感情纠葛,自然也不会觉得这个决定会让他们贺导羊入虎口,他甚至很认真的思考了这件事的可行性,觉得贺呈陵在这里发飙似乎比在外更加可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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