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的手一直被他抓着,眼神茫茫然,心里空落落,周少川有对象这事并不出人意料,他自问也没有非分之想,只不过是发乎情、止乎礼的落寞一下而已。
闻到消毒纸巾上的酒精味,向荣当即回过神,第一反应是抽出手,随即笑着说没事,继而便打算自己动手清理伤口。
“别动!”周少川按下他的爪子,再度抓起受伤的左手,“谁让你跑这帮忙拆快递,拆就拆了,还划伤自己?向总监养尊处优,手爪子越来越不利索了?”
极为熟悉的语气,哪怕是关心人的话也不能好好说,向荣轻轻笑了下:“你会弄么,还是我自己来吧。”
周少川睨了他一眼:“做饭都能看会,再说了,之前我不是看过你给我处理伤口么。”
说到这,两人都不由想起了从前,周少川因打架被人划上左手手掌,本以为遮掩得很好,却不想还是被观察力卓绝的向荣给发现了,后者主动登门,为他清理包扎伤口。
那时他们俩还不算熟,周少川想着,不觉笑了一声:“前天泼我一身咖啡,今天又把手划伤,你是打算把我从前做过的事都模仿一遍么?”
模仿……意义何在?为了刺激彼此联想那些“人生若只如初见”么?
向荣一哂,摇头说没有:“纯粹巧合,嘶……轻点……有点疼。”
“忍一下,”周少川不自觉地把声音放轻缓了,“当初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当初……当初太多了,现在已经连对象都有了,向荣看着周少川,忽然按捺不住心底的一股烦躁感,挣了两下,他说:“别弄了,我等会儿直接去医院缝针吧。”
“做梦,”周少川抓得更紧了,左掌掌心向上,不吝露出一截狰狞的伤疤,“当初不让我去医院,结果留了这么丑的疤,你也不许去,要丑一块丑。”
哪有这回事?!向荣顿时失笑:“你讲点理,当时是你自己非不去医院,我要是不管你,说不准你都破伤风感染了,居然倒打一耙,早知道就不该管你。”
“当时不管,”周少川抬眸看着他,“那之后我找谁去派出所保释?”
原来一环扣着一环,一件事连着另一件事,他说完,对上了向荣的视线,四目相交,那些未曾开始的朦胧感齐齐涌上心间,两个人相顾无言,半晌过去,又都各自笑了。
“那天我心情不好,”良久,周少川忽然说,“对不起,说过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向荣微怔,旋即疏朗地笑了笑,摇头说“不会”,见纱布已缠好,他转身坐正,准备开始和周少川过那些细节图。
心情无论好坏,工作依旧还得完成,周少川已经有对象,向荣并不想跟一个有主儿的人过从太密,好在接下来的几天,周少川都没传唤他,到了周末,向荣回到大院,收拾好小仓房里的东西,装了两大箱,一股脑全搬回了家。
上午走的时候,楼道里还挺安静,这会儿电梯门一开,却见几个工人正在搬东西,向荣对门那间房一直没人住,看来,也终于要迎来新邻居了。
只是时移势易,新式小区不比过去的大院,邻里之间都在尽量避免碰面,向荣抱着两大箱东西,放在门口,正打算开门,忽听到身后有人说“各位辛苦了,先喝点水吧”。
他扭过头,就见周少川站在隔壁房间的大门口,冲他扬了下下巴,算是打了一声招呼。
第63章 真相
周少川突然搬到了隔壁,再度成了向荣的邻居,尽管他美其名曰是因看过了该小区觉得环境不错,而且住得近方便向荣每天伺候一顿晚餐,可向荣并不傻,不惟不傻,还是个极其敏锐的人,又岂能一点端倪都察觉不出?
随着二人相处时间愈久,向荣更没法自欺欺人下去,毕竟周少川如果不是对他有意思,何用做这么多事来借故亲近?再者说,周少川赖好也算个地产大亨,要找什么样的人没有?如若不是因为旧情难忘,又何必直到现在还带着他送的那枚戒指?
从最初的难以置信,到中间的将信将疑,再到现如今近距离接触下来感觉到的八九不离十,向荣一共也没花费太长时间,他已经聪明的活了近三十年,又有了几分阅历,不会连这点判断力和自信都没有,而目下唯一的疑点,大约也就集中在周少川到底有没有对象这件事上。
按说助理是非常熟悉老板生活的人,她讲的话应该有一定可信度,但那位许小姐,向荣总觉得她身上有股子迷迷糊糊的气质,要是偶尔会错老板的意,似乎也并不算太出奇。
向荣观察、琢磨了一个多礼拜,又条分缕析地思考了一番,感觉过去阻碍在他跟周少川之间的矛盾大体已不复存在——他看过网上那些资料兼八卦,知道周少川的公司是完全独立的存在,和他那位已经开始脑萎缩、越来越记不清事的老爸没关系,和作风一贯彪悍的翟女士更没关系,后者跟周少川几乎已无往来,据港媒爆料,翟女士早已同亲生子闹翻,公开宣称以后各过各的,她本人更不会留一分钱给周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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