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们单位官博不肯做——又不是寻找走失儿童嘛,可大帅哥难得求我一次,怎么着也得帮忙啊,于是,我求了一个大V,再加上我自己,帮他发了一个寻人消息。”
“结果石沉大海,忙没帮上,等我再想找大帅哥时,他人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那应该是到我这里来了。”
尾巴咸这时接口道:“那会儿我刚回广州不久,哇塞,就见周先生风尘仆仆地赶来,讲真,我跟他一点都不熟,要不是因为某人,我根本没同他说过几句话,本来不想搭理的,可他就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似的,拉住我问有没有见过某个人。我那时反正也没正式工作,干脆就陪着他在广州一起找,可后来他又说要去广东其他地方,大冬天里哎,连韶关都要去,陪他走到珠海,老子就顶不顺,先撤了,后来也不知道这位大仙儿到底找到了没有。”
“肯定没有啊,所以才会来我们这里。”一个浙江的同学接着说道,“那时我在杭州一个建筑工程单位里,乍碰到老同学还蛮奇怪的,谁知他说要找人,之后在杭州待了两周,他把所有跟建筑相关的地方全找遍了,走的时候,我说他请吃顿饭,就见他胡子拉碴的,饭没吃两口,人倒是瘦了一大圈。”
“这么巧啊,我在上海也见过他的……”
“我在成都也见过……”
“还有我们那噶瘩,沈阳,也见他了……”
一个接一个,向荣在这阵宛若接龙大赛的对话中彻底听呆了,东南西北,顷刻间就说了一串地名,几乎涵盖了大半个中国,半晌,他拽住尾巴咸:“这事你以前怎么没跟我说?”
“没有么?”尾巴咸挠了挠头,“不能吧,咱们喝了那么多回酒,我这人也憋不住话啊。”
是,是憋不住话,向荣看着他恍然地想,他每每想说,但只要开个头,就会被自己给按下去,然后,直接把人喝得趴桌子底下去……
“你们还好,只是陪着找一下,接待一下,谁能比我惨啊!”李子超这时大声豪气地诉苦道,“那会儿他来我们几个,我说你就别惦记某人了,那负心汉跟别人跑了,劈腿渣男,不要也罢,我这话还没说完,姓周的一把揪住了我衣领子,吼到我脸上来说不可能!某人就算有一万个理由要走,也绝对不可能是因为这个!”
“这事我作证!”彭轩举手说道,“我亲耳听见的,非常笃定、不容置疑,而且不是恼羞成怒那一种,是完完全全、死心塌地的相信对方那一种。”
完完全全,死心塌地,所以从一开始周少川就没信过他会劈腿?从一开始自己就没能骗过他?自以为严丝合缝的谎言,在信任度饱和的情人那儿,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他骗他说去了广州,任凭千里之遥,周少川还是追了过去,甚至连全境都找遍了,更别提还有后面那些地方,周少川只是不知道他躲在遥远的非洲大陆,倘或知道呢?恐怕也会二话不说,直接跳上飞机去寻他。
漫漫长路,孤身一人,他又不是个擅长照顾自己的人,每去一个不熟悉的地方都想要自己陪,哪怕在熟悉的地方也会因为没有导航而迷路,迷了路又不肯开口问……却因为要找他,连那些过去他不愿意理会的旧同学都一一开口求恳……
向荣魔怔了一般,嘴唇微张着,心头脑海涌上来万语千言,却到底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好了,回忆进行得差不多,”钱沛妍总结说,“可见往事并不如烟,那就献个丑吧,送给大家一首我很喜欢的歌,以此纪念我们所有人最美好的年华。”
淡淡的前奏旋律响起来,包厢里似乎依然很安静——
“当你听到他们又被一同提及,
尽管与你已无关系,
仍会有种毫无道理的安心。
仿佛时光未远去。
“你曾擦肩的人们,如今在哪里?
他们最初爱过追过的风景,
是否都在来路一一看清明,
悉数收录在眼底。
“你曾爱过的故事,早已记不清,
可你却忘不了那时的心情,
少年们呐喊的声音遥遥的,
从岁月中传来,
陌生而熟悉。”
“往事路人偶尔一提,
你便听一听。”
一曲终了,钱沛妍笑道:“我们都是彼此的记录者,旁观者,所以希望有缘的人可以继续走下去,因为你们的故事,也是存在于我们青春里的一部回忆。”
她在掌声笑声中圆满谢幕了,气氛转得很快,有人当场接过话筒开始大唱卡路里,喝酒玩骰子的又都在继续,尾巴咸扬言要雪耻,拽住向荣不放非要拼酒,向荣也不知跟他喝了多少杯,只觉得身体里的水分都快存不住了,挥挥手,脚步发虚地飘出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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