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候着那人,好像是藏青那里的什么干部,罗惟瞅他长得顺眼,就让他来伺候,这人手边的破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饮品,就睡不算,还有各种新鲜果汁。
手里一沉,罗惟将那酸甜适度的橙汁吞下。
管他养成什么毛病呢,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那些东西他们不挥霍也得便宜了藏青,想及此,罗惟又要了一杯,“百香果。”
给他倒饮料的人一脸阴沉,一排大爷都有个遮光的东西,就他傻子一样站甲板上晒太阳,他心里雷雨交加,那眼睛不时往船舱方向瞟,头儿咋还不来,快来救救深陷水火的兄弟们啊……
这时候,排在尾端的人喊了一声,额头冒出个青筋,但他还是好脾气的推着那吱吱嘎嘎直响的破桌子,往那边走去……
那破桌子下面钉了四个轱辘,虽然不稳当,勉强能用,不过这位仁兄这造型,就像某个国家火车上,推着小推车卖食物的列车员一样……
而那个被他在心中呼唤了无数次的人,和他的众兄弟一样,在干活……
罗惟那船舱,算是整艘船最好的几间之一,不过长期无人使用,效果可想而知。
今儿早起来,俩人一身青苔味儿,枕头上掉的不是头皮屑,而是各种大小的铁锈块儿,环境恶劣程度可想而知。
罗惟一出去得瑟,藏青就自发的开始收拾房间。
被褥放到最高处晒着,他用砂纸将所有被锈的地儿蹭了一遍,房间要用,就不可能漆油漆,所以藏青蹭的格外认真,等他弄完了,随便一摸哪儿都是光滑的,肯定不会再有铁锈砸人事件了。
柜子里铺层吸潮纸,俩人的衣服就放在下面的箱子里,等纸把潮气吸干了,再将衣服换进去。
不过这船有年头了,藏青一下午就换了一堆纸,里面还是没一点干爽的迹象。
床边那下面已经烂了的桌子让藏青直接劈了,换了个铁桌,蹭掉锈,看起来也挺新的。
等藏青干完这些,天都黑了,他们吃完饭的时候,藏青去洗了个澡,等他回来,罗惟正背着手在屋子四处查看,那暮雨看起来相当满意。
藏青没穿外套,就一条裤子,脑袋上面搭条毛巾,他一进来,船舱里就飘进沐浴液的香气,罗惟立即笑嘻嘻的转了过来,“干得不错,青行当家的也有做苦工的前途啊。”
一屁股坐到床上,往后一靠,这四肢就都伸展了,可能是舒服了,他叹了一声,“你满意就好。”
这屋都改头换面了,可见藏青今儿有多辛苦,吃晚饭的时候罗惟没看到他,本来以为这家伙去开小灶了,看这样他啥都没吃。
奴役他罗惟很爽,但他不想虐待他,跪床上,直接帮他擦起头发,反正这活儿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辛苦了。”
罗惟瞅着粗鲁,但手劲儿掌握的很好,脑袋跟着他晃,但一点也不难受,藏青从白色的毛巾与晃动的发间瞅了他眼,“难得,还能听你这么说。”
罗惟咳了声,把潮乎乎的毛巾往桌上一放,伸着腿坐藏青边上了,“晚上没吃,饿不?厨房好像还有不少的东西,我让他们给你送点……”
罗惟正说着,就看到藏青在拇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刮着食指,目光被牵引,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自动消音,因为他看到藏青手上磨出了一排茧子。
他们这工具不全,除了砂纸没有任何打磨工具,他们兄弟干活的时候还在抱怨,砂纸这东西没弄好就是一手茧子,要么干脆那手就千疮百孔了,虽然看不出来,一泡水里整个手都在疼。
他这船舱不大,但一点点用砂纸蹭出来,这工程多大不言而喻,藏青这家伙一天都没吃饭,就在干这点活。
把手拽了过来,往上一摸,糙得很,都有点划手,“犯得着拼命干么,慢慢来呗,反正你得用劳动力换船票,就算这个干完了,还有其他的呢。”
罗惟嘴硬,但心疼着,一个劲儿的揉着藏青的手,但他俩都知道,罗惟的手蹭出茧子,藏青那边也不会掉下去。
“你以前那地儿破归破,还能睡人,现在这,我都不好意思说。”过去还能找点词儿羞辱一番,现在这船舱藏青鄙视的心情都没了,“睡这地儿几天就得风湿,我要不来你就这么糊弄自己?”
罗惟缩了下脖子,讪笑,就算他否认,这话也一样的苍白无力,因为他肯定不会收拾,得糊弄且糊弄。
“下不为例,”警告的瞥了他眼,“再让我知道你自虐,咱俩走着瞧。”
藏青以前给他的感觉,就是高深莫测,难以捉摸的,好像除了他自己,藏青对啥事都是漠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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