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肖若飞绷紧声音,如临大敌。
“先别急,我先把话说完。”
肖若飞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死死盯着屏幕,胡乱划,边划边讲:“你说。”
大学四年,从业七年,最开始懵懵懂懂,到现在,顾春来走了这么长的路,才能稍微多些信心,才能在上台前不吐得昏天黑地。后来演《双城》时心里虽然没底,他好歹还是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但这次不同。
他好像回到当年第一次站在剧场里,看卢师兄和老团长对戏情景。过去的表演经历,优等生,感悟力强,充满灵性,话剧界的新希望……等等等等,所有的经验和骄傲那一刻统统成空。
他觉得自己刚摸到表演的门,宛若刚出生的孩童第一次睁开眼,看到世界的模样。
“若飞,你也知道,我原来没演过电影……”
虽然答应了对方,但没待顾春来讲完,肖若飞便不满地打断他:“喂!我的毕业作品算什么?!”
“你的毕业作品对我来说就是你的毕业作品,独一份的创造,”顾春来嗤笑一声,表情随即变得严肃,“你还记得吗?你的毕业作品,十五分钟的片子,我们用了一个暑假磨剧本,准备了半年,拍了整整两个月。演话剧的时候,排练少说三四个月,多了要大半年。但这部片子围读剧本只花了一周,拍摄时间两个月……”
“《双城》不也差不多?”肖若飞发问。
“那部剧拍摄时间要长一些,”顾春来笑着更正他,“而且表演方式……我不是说他们不好,只是我觉得要相对松弛许多。”
而电影,依顾春来的理解,恨不得全身每个细胞都要演戏,能表现情绪的变化,要求更精确更到位,比电视更戏剧化,却不及舞台的挥洒自如。
之前很多人对他说,演话剧的,演电影肯定没问题。就连肖若飞之前都那么笃定,自己没问题。但他看到了天花板,看到了天花板外的天空,才知道先前的想法究竟有多幼稚。他不清楚能不能接住对方的戏,也不清楚,当二人出现在同一镜头中,自己会不会破坏了画面的平衡。
“若飞,我有点怕。”顾春来的语气,近乎求救。
肖若飞收起手机,认真看着他,说:“你跟熊搏斗过,从杰森手下死里逃生,也会怕?”
顾春来反应过来,想起那时讲冷笑话的样子,突然有些难为情,摆摆手要肖若飞别再提。
肖若飞继续讲:“还是那句话,放开去演,我看过你的表演,才敢这么说。你肯定有不足,很正常,谁都有,灿星老师也有。”
顾春来意识到,这不是同学对同学情分上的安慰,是一名电影人对另一名电影人真诚的剖白。他下意识坐直身体,目不转睛盯着肖若飞,反复思考后,说:“我做过调查,灿星影业主打电影开发制作,主打内容生产,而雁南的飞翔工作室更擅长让艺人积累人气,走得更远。”
肖若飞心有不甘,但顾春来说得一点都没错。
“我没真正做过,不知道能不能做好。我想在做决定之前慎重一些,对我自己负责,也对你负责。”
“听着,顾春来,选你,想签你,我一刻都没后悔。”肖若飞视线触到顾春来的双眼,触及过去,触及他希望的未来,“我等你,等你拍完这部戏,等你想清楚,等你不再迟疑,到时候,告诉我答案,好不好?”
周围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旁边的人也开始模糊不清。他们看着彼此,天大地大,世界一隅,仿佛只有他和他。
顾春来突然感觉耳根发痒,喉头要堵不住跳动的心脏。
第16章 你金主是肖老板?
不管多担心,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顾春来的第一场戏安排在开拍第二周某一天的傍晚时分。
这场戏不复杂,是某天杜江雪敲开周小茶出租房的门,周小茶睡眼惺忪衣衫不整,见一直联系他的母亲出现,便引对方进屋坐,屋里还有他谈婚论嫁的女友刘美杰。刘美杰负责招待客人,周小茶沏茶。
由于剧情发生在清晨,加上方裘坚持使用自然光,这场戏只能晴天的清晨或傍晚拍。今天拍不好,就只能拖到明天,一步乱,步步乱。
虽然表演难度不大,但顾春来一点也不敢怠慢,打起十二分精神可能都不够用。
十月下旬的白水天气转凉,日光也转凉,开拍前,顾春来穿着近乎透明的白色老头衫从房车走出,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身后的张一橙要他披上外套,他不干,独自往前走,走到布景内,走到导演身边,头都没回一下。
这是顾春来第一场戏,但也是他戏中女友和母亲见面的第一场戏。这场戏的戏眼其实在两位女士身上,他只要表现出刚睡醒的朦胧,还有对母亲到访毫不意外。关于两位女士的交流,他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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