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西槐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无奈,他说:“还在生气?”
陈荣秋似乎思考了片刻,舔了舔嘴唇,没否认:“有点。”
晏西槐说:“所以你喝了原本要给我的拿铁。”
陈荣秋一愣,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杯子,听见晏西槐的声音里带了些笑意。
“生气的时候就别走神了,”他说,“刚才在想什么。”
“还给你就是了。”陈荣秋在他面前没什么丢脸的,只不过一把将杯子放进他手里,又说,“在想你是不是也有些恼火,因为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是的。”晏西槐回答得很直接。
陈荣秋说:“哦。”
晏西槐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小朋友不高兴了,家长心情一般都不会太好,不是吗。尤其是在家长不想承认这确实是他的责任的情况下。”
陈荣秋没忍住笑了出来:“它可是把刚才这句话完整记录下来了。”他指了指镜头。
晏西槐就把手里的马克杯放在镜头旁。
“那么让它也替你记住:”他让陈荣秋去看镜头,“你对我发脾气,我也会吻你。”
暴风雪将至的晦暗光线里,陈荣秋被拥入怀中,接受了一个能够驱散体内所有寒意和不安的吻,带着咖啡和牛奶的香气。
……
跳转
……
时间随着画面中航班到达信息的出现开始流动。
背景音充斥着机场嘈杂的人声和广播,镜头在信息屏上停留了三秒,随后对准了开始陆续有人出现的到达口。
镜头非常稳定,几乎定格在这个角度,直到到达口出现一个穿着焦糖色羊绒大衣的身影径直朝镜头处看来,背景音里才出现了一声清晰而短促的轻笑。
快步靠近的人周身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画面里他的身形从远处的全身,到靠近后的肩部以上,到后来消失在画面中,似是给了镜头后的人一个拥抱。
镜头斜斜地捕捉着来往的人流,而画面之外,陈荣秋的声音染着一路的风尘,眷恋叹息。
“我回来了。”
……
光线昏暗而暧昧的室内,微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挤了进来。
画面始终没有变换,画面外交缠着潮湿而克制的喘息,进度条浮现而出的时候,背景中挣扎出一道难耐的鼻音,轻飘飘地落在耳朵里,又黏又痒。
……
“这东西现在是开着的?”画面中的年轻男人头发修短了很多,露出清爽的鬓角和后颈,整个人像一颗利落的青苗,眉眼干净而温柔。
“最近都是你在拍,拍了些什么?是我吗。”他凑近看了看镜头,又回到座位上,“都是我吗。”
镜头触及不到的地方,画面之外,有人无奈道:“都是你。文献看完了?”
画面中的人抬起头,对着镜头笑:“劳逸结合,需要看看晏教授放松一下。”
……
脊背挺拔的背影出现在画面当中。
这个城市似乎总是会给人留下一种雾霭沉沉的印象,伴随着如丝一般的小雨,给背影的主人也笼上了一层阴郁。
“荣秋不好意思了。今天的采访对象对他的问题表现出了非常不友好的态度,因此他有些愧疚。”画外音声音轻缓,“我对他说,他刚才的问题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对方以主观情绪对待基于客观现实的询问,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失礼,但他看上去并没有好上一些。”
“我想我需要做些什么让他开心起来。”画外音不紧不慢,隐隐含笑,“显然老师的身份并不能让我很好地达成这个目的,在扎克他们离开之后,他甚至直接称呼我‘晏教授’。”
画面中的背影在一个街口停下,却没有回过身来,只是双手插进外衣口袋里,频繁地左右观望,又低下头,百无聊赖地用鞋尖去碰路灯的底座。
掌镜的人见状忍俊不禁地轻笑一声。
“很可爱。”他轻声说。
……
“怎么样?”
被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让站在镜子前的年轻人显得庄重很多,他理了理袖口,透过镜面看向镜头,随即唇角上扬,露出一个笑容。
镜头被掌握在另一只手拎着西装外套的男人手中,他把视线从镜面移开,落在了年轻人的背影上。
“很好。”他说,“今天会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画面中,两人的目光通过镜面相触,随即都笑了起来。
“和你比还差远了。”年轻人接过身后递过来的外套,“这是我唯一的一个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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