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还挺有心眼的啊。”童哲嘴角上扬,心里突然踏实了很多。
“难道……是我的生日?”
一个念头蹦入童哲脑中。童哲顿时又感觉心跳加快,心脑之间又陷入矛盾——如果输入正确,证明自己在夏冉江心里还是有很高地位的;如果输入错误,那也表明夏冉江还是挺聪明的。
无论正确与否,都值得一试。
童哲紧盯着数字九宫格,如同面对的是一座金库,只要简单的四个数字就可以获得亿万财富。童哲屏住呼吸,迟疑了片刻,紧张地差点忘了自己的生日。
可就当他准备输入最后一个数字时,屏幕跳出来一个对话框显示电量低,随后居然自动关机了。
“靠。什么破手机。”童哲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手机又塞回里面口袋。
车停在医院门口。童哲跳下车,手里提着一袋糖炒栗子往夏冉江病房跑。
“怎么样了?”
童哲小心推开门,正好看到何啸宇坐在窗户边斗地主。
“刚才护士给他挂了瓶营养液。”何啸宇说着,扶了扶眼镜瞄了一眼吊瓶。“快滴完了。”
“你要么就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就行了。”
童哲搬了张椅子坐在夏冉江床边,仔细观察夏冉江紧闭的眼睛。
“那……我就先回去了。夏冉江应该没事,你也别太担心啊。”何啸宇缓缓站起身,捶了捶腰。
“那个……谢了啊。”
何啸宇打了个哈欠,正出门,童哲小声说了一句。
“没事儿。都同学。”
何啸宇顿了一下,听到这句谢似乎什么困意都没有了,笑得五官都变了形。
何啸宇走后,童哲双手交叠在床沿,头枕在上面,侧眼刚好能看到夏冉江的喉结和下巴。刚伸手摸摸夏冉江的喉结,又想起来刚才买的一袋栗子。伸出的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转向床头柜。
“等你醒来就可以吃了。”
童哲把纸袋凑到夏冉江面前晃了晃,里面的栗子互相撞击,响起一阵“沙沙”声。
童哲把栗子一颗一颗剥开,里面金黄色的栗肉袅袅腾起一丝热气。因为天冷,栗子里面的栗衣粘连在栗肉上,童哲一点一点慢慢扣掉,又不敢太用力,怕扣坏了栗肉——夏冉江很不喜欢那一层绒毛,每次都是童哲帮他处理。
不一会儿,床头柜上就堆起一座金灿灿的栗子山。
“童哲,童哲……”
童哲眼皮正打架,听到夏冉江的声音,突然惊醒。
“我在这儿。别怕,我在,我在……”
“童哲……”
童哲抓住夏冉江的手,十指紧握,试着给夏冉江冰凉的手一点温暖。又摸摸夏冉江的脑门,热度还没退。
童哲有点紧张了,情不自禁将夏冉江拥入怀里。这时,门打开,童哲连忙又把夏冉江放下,装作给夏冉江调整睡姿。
“医生,他好像还在发烧,还挺厉害的。你看看。”
“你是刘护士长的儿子吧?”
护士从铁架上取下吊瓶,麻利地断开点滴,迅速从夏冉江手背抽出针头——针头抽出来一瞬间,童哲只觉得像是又扎在心里,心尖一阵颤。
“没事儿,刘姐已经交代过了。刚才已经打了药,也做了检查。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护士整理着输液管,又从床位抽出记录板,在上面写着什么。
“哎,你俩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童哲一愣。
“他?同学啊……”
“难得啊。现在这社会真看不懂,有血缘关系的都是‘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萍水相逢的同窗同学倒是真情实意得很。上个月,隔壁前列腺癌晚期的老爷子,直到最后一口气家里统共就来看过三次,每次来都会吵,吵什么呢?争遗产呗。这不,遗产分好后大家都满意了。可怜啊,老爷子最后走了都没有一个人在身边,你说这一辈子图的什么呢。”
“一看你这孩子就知道刘姐教子有方,这么重情重义。”护士说完,推着推车出了门。“你就先回去吧,这都快12点了。晚上有值班护士盯着。”
童哲没说话,直到护士关上门,又抓起夏冉江打点滴的手,先是对着哈气,然后拉开上衣拉链,紧紧地按在自己肚皮上。冰凉的手掌一触到皮肤,童哲不由得一颤,还是死死地按住不放。
外面走廊上的灯已经熄了一半。应急灯的暗黄色灯光斜斜地照进屋内。病房里只剩下童哲和夏冉江两个人。
童哲如雕塑一般坐在床边,下巴顶着床沿,静静地看着夏冉江,听着夏冉江均匀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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