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格吹了吹粥,嘴唇轻轻碰了碰瓷勺,确定了温度适合,这才递到连燕的唇边。
做者无心,连燕本就有些不太清醒,他盯着沈平格唇上一点粥渍,喉咙发紧,沈平格看向他时,连燕才迟钝的低下头,喝下粥。
他刻意抿过沈平格嘴唇碰到的那个地方,偷偷摸摸,却又光明正大。
粥已经提前凉过了,沈平格只是试了一次温度,之后几次都没有再试。连燕也是真的饿了,早饭没怎么吃,中午出去买药,一直昏昏沉沉到了晚上,低血糖带来的头晕脑胀发挥到了极致,吃完了一碗,那种头晕才有所缓解。
连燕可怜巴巴的看着沈平格,无声开口。
还要。
一直吃完了第二碗,连燕才觉得饱腹,心满意足了,沈平格把空了的碗放到一边,刚要开口,连燕却抱住了他,抱着他的脖颈,柔软的贴着他,蹭了蹭他的脸。
“吃饱了就撒娇啊?”沈平格低笑出声,揉了揉他的头发,“还难受吗?”
连燕嗅着他身上的好闻肥皂香,想,都是扔一个洗衣机,用一种洗衣液,沐浴乳和洗发膏也差不多,为什么沈平格身上的味道就这么干净呢?
连燕点点头,不想离开。
他好想和沈平格说话,说谢谢。
啊……谢谢什么呢,谢谢让我看到你,让我认识你,谢谢你愿意抱抱我,谢谢你照顾我,连燕曾无数次觉得孤单难忍,渴望被爱,他的世界本来是阴暗的、生着潮湿青苔的,而沈平格是光,他因为沈平格而变得明亮、鲜活。
连燕想,那就算了。
算了。
沈平格即便没有对他有超乎友谊的喜欢也算了。
这样也可以。
连燕松开了他。
沈平格又和他说了些注意事宜,比如不能不盖被子睡觉,不能开26度下的空调,连燕听着,觉得这样难得多话的沈平格也很好。
发烧完全好已经是第二天了,连燕起床的时候已经没有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了,他看向墙上挂的日历,日历已经到了八月份,红艳艳的一个“8”,提醒他假期已经过去一半了。
八月初的时候,沈逸明又腾出了些日子,带着他们去了附近的游乐场,连燕这次没有抗拒,但也难免忐忑,沈逸明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笑着和他说话。
他和沈平格的性格其实蛮像的,情商都高,知道怎么去照顾别人的情绪。
说起来有点丢人,这其实是连燕第一次来游乐场,却又不想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不好意思东瞅瞅西望望,那点小心思藏不住,反正买了门票,里面游乐设施随便玩。
沈逸明玩不动这个了,只是叫沈平格陪着。
刺激、尖叫、眩晕与摇摆。
那些游乐设施大多玩了就忘了,连燕胆子不大,不太敢玩跳楼机、过山车这类的东西,只记得有个游乐项目,是关于星海与音乐。
地上有铁轨,铁轨运着小车,他们沿着铁轨向前,头顶是椭形屏幕,星海闪着明亮的光,连燕看到玫瑰色的星云,看到了太阳、看到了银色的月。
一系列故事组成了这个游戏,那些游戏连燕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星星明亮。
他和沈平格一起来看星星和宇宙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暑假的组成要素很简单。
草莓沙冰、空调的凉气、蝉鸣和作业。
作业也就这个样子了,不会的就问问沈平格,会的就自己写上,作业本最后也写的满满当当的了。
他和沈平格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连燕很想和他再亲密一点,但或许缘分就把他们定在了这儿,他慢慢就接受了这件事情。
当朋友也可以。
唐文思为署名的那些纸条还在写,连燕把这个充当了练笔,他喜欢聂鲁达,就仿写聂鲁达的诗,却写成了四不像,爱意都笨拙的很,但好歹胜在一份诚恳。
写的太多,都塞在书包的夹层里,晃荡的要漾出来一样,连燕不敢放在屋里以及任何显眼的地方,生怕被发现。
开学的那天天气依旧燥热,蝉鸣少了些,人间的曝光度过高了,颜色对比的鲜丽,连燕升了初三,沈平格则升了高二。他们的轨迹是分开的,却总是有丝丝缕缕是交汇的。
开学之后连燕要准备作文大赛,比赛就在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挨得很近,语文老师葛红找了他去办公室。
市里的作文比赛属于自命题,自由发挥来筛选人。
看起来自由,却没那么简单,连燕莫名想起谁说的一句话——忘记是中国还是西方的名人,说人不会使用自由,人习惯有限的自由。有时候作文给了命题限制反而好写,那些说是自由发挥的,最后大多都成了无边际的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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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