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瞿庭道:“已经订好了。”
辛荷道:“到时候我需要带什么呀,行李还没有收。”
霍瞿庭道:“不用你管,我来弄。”
两个人一起出门的话,辛荷的确没怎么关心过这些,所以问过也就算了。
霍瞿庭走到厨房去,先倒了杯煮好的红茶给他,然后检查他蛋糕的情况。
在这些小问题上,辛荷向来很听话,喜欢吃零食是真的,但都要经过霍瞿庭同意。
这种自觉的改变好像是从他出国以后才开始,霍瞿庭分神地想,因为辛荷也不想让他太担心自己。
他享受辛荷的依赖,辛荷也肯依赖他,所有的麻烦的第一倾诉人一定是哥哥。
但慢慢长大的辛荷会开始尽量减少自己制造麻烦的频率,即使这并不是霍瞿庭的主观意愿。
上完钢琴课以后参加系里的活动,然后一整晚就都没有事情做,辛荷的作息规律,两个人也不准备隔着时差等春晚,到了时间,霍瞿庭就赶辛荷去睡觉。
辛荷放下琴谱,从他卧室露台上的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回身说:“哥哥。”
霍瞿庭道:“怎么了?”
买完蛋糕以后,辛荷就忘了霍瞿庭离开学校前短暂的失态,只知道这一下午他都不太对劲,可至于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没有不理他,还是按时盯着他吃药吃饭,洗手漱口也要管,不像生气的样子。但也没有多愉快就是了。
“噢……”霍瞿庭突然说,“忘了。”
他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个红包,还有一个巴掌大的礼物盒,自己拿在手里看了看,才走到辛荷身边,递给他说:“小荷,又长大一岁,新年快乐。”
辛荷的礼物早上已经送出去了,鉴于从小霍瞿庭收到的所有红包都归他,所以一直都是霍瞿庭单方面给他红包。
辛荷捏着信封两边往里看了眼没封口的红包,全是五十便士的英镑,他怀疑霍瞿庭是直接找了叠现金塞进去,因为他以前就是这么干的。
有一年,辛荷甚至收到了一个被撑破的红包。
他刚有点好笑,霍瞿庭就说:“十七岁了,所以给十七张。”
辛荷抿嘴一笑,攥着红包凑过去抱他脖子:“谢谢哥哥!”
霍瞿庭没有表示拒绝,他就顺杆儿爬,跟平常一样挂了上去。
霍瞿庭总感觉辛荷身上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很好闻,不是他这里任何一种护肤品或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带着辛荷的名字,凑近的时候,霍瞿庭就能闻到。
霍瞿庭抱住他,每一次都会意外他怎么会这么轻,抱着还那么软。
辛荷得逞以后得意地低声笑,霍瞿庭托着他腰身让他在自己身上挂了好一会儿,听他说了一大堆没有意义的撒娇的话,才拍了拍他的背说:“好了,回去睡觉。”
“那你今天怎么不开心嘛。”气氛刚刚好起来,辛荷不肯下去,八爪鱼似的粘着他,趁机说,“是不是想爷爷?”
霍瞿庭顿了顿,干脆抱着他在床边坐下,辛荷还在他身上粘着,头都不抬,尖下巴戳在他肩膀上,呼出的热气朝他颈上钻。
“没有。”霍瞿庭的肩背有些不可察觉的僵硬,两只手也离开了辛荷的后腰,摆放什么没有生命力的东西一样,搁置在身侧,他告诉自己,只是因为辛荷靠得太近,“前两个月他过来开会,刚见过。”
“喔……”
辛荷又问了半天,没问出来,但霍瞿庭的情绪看着好像又好了很多,时间也有点晚了,他不再敢继续赖着霍瞿庭,笑嘻嘻地从他腿上爬下去,冲霍瞿庭晃了晃手里的红包,又狗腿地说了一遍:“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回房间以后,辛荷拆开来自霍瞿庭的新年礼物,里面惯例有一张信纸,第一行写着霍瞿庭平时不会叫出口的称呼:宝贝。
刚才霍瞿庭是怎么对他说的?他说:小荷,新年快乐。
辛荷想了想霍瞿庭真的叫自己宝贝的样子,感觉有点起鸡皮疙瘩,脸上挂着笑继续往下看。
跟往年一样,他希望他开心、顺利和健康。
最后说约了下周送到钢琴。
放在盒子里的礼物就是一枚钢琴的钥匙,霍瞿庭做事一向直男,并不理解惊喜的内涵,将近一年前,跟送其他任何礼物提前通知辛荷等快递一样,他在预定的时候就告诉了辛荷。
辛荷把钥匙握在掌心好一会儿,最后困劲儿上来,才迷迷糊糊地勉强塞到枕头底下,很快就睡着了。
钢琴送到的那天,霍瞿庭去了学校不在家,即便工人帮忙一起收拾过,房间里还是留下不少垃圾。
其中一个烤瓷的不知道什么作用的小盒子被辛荷在整理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地上,很不巧地砸到他脚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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