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琴凳上的人变成霍瞿庭,辛荷分开腿面对面被他抱在腿上,手臂圈着他的肩背,下巴懒洋洋地支在他肩上。
他的手从后腰伸进辛荷的衣服,数着脊椎的节数一点点摸上去,辛荷非常顺从,窝在他怀里,甚至在他的手摸到前胸时,微微后退了一点,为他移开空间。
霍瞿庭屈着手臂把手按在他的胸口,力气不算很大,但已经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辛荷的心跳。
“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他偏头轻吻了吻辛荷的耳朵,几乎是用气声说,“我能保护你,小荷,别害怕。”
辛荷摸着他的头发说:“我没有害怕,跟你在一起我就不会害怕。”
其实辛荷还想说你也不要怕,你对我做的事全是正确的,你不会伤害我,你也永远不用害怕自己会伤害到我。
你不在的时候,我不会再随便给陌生人开门,我会学着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因为你短暂的离开而受伤。
还有类似的很多话,但他全都没能说出口,因为霍瞿庭一直以来都表现出不愿听到这种话的样子。
他只希望辛荷相信他无所不能,辛荷确实相信,也知道如果他这样说了,霍瞿庭会觉得自己做得很失败。
所以后来辛荷总会后悔。
当时辛荷不知道,钟择来之前的那天早上,霍瞿庭刚刚完全弄清楚信达、宏生和百隆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他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几年的积累会有所帮助,其实只是痴人说梦。
所以在霍芳年的计划里,辛荷才非死不可,那种决心使他心惊肉跳。
他没有了暂时留下来帮助霍芳年转圜的必要,却在同时发现他和辛荷离开澳门的途径几乎为零。
霍芳年不再动作究竟是因为他严密的安保还是只是静待他们屈服,霍瞿庭日夜都在思考。
当时辛荷不知道他看过了那份详细严谨到堪称完美地计划了从他上手术台到变成死人后顶罪的文件之后神经就一直处于怎样紧绷的状态。
有时候他看着睡着的辛荷,会害怕他已经死了,会害怕霍芳年突然伸来一只手就把他带走,所以他才总用插入的方式把他拉出梦境,让情欲淹没一切的不确定。
他自傲又自卑,痛苦于是因为自己的弱小,才会使辛荷陷于危险的境地。
当时辛荷也不知道车祸发生时,霍瞿庭全部的绝望情绪实际上都只是来源于对他保护的缺失和中断的恐惧,不怕死,怕的是死了就没法再护着他。
几辆车左右夹击前后追尾时,情绪滔天似黑沉沉浪潮般卷去,砸在霍瞿庭的每一根神经,比生理上的创口更加致命,仅那一份痛苦就可以让他一败涂地,大脑在全盘崩溃的时候作出趋利避害的本能选择,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钟,他把他忘了个一干二净。
毕竟好像只有这样才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所以后来辛荷才总是后悔。他没照顾好霍瞿庭,看似互相陪伴的十多年里,他其实从没试着那样做过。
霍瞿庭渐渐又开始亲他,干燥的嘴唇从锁骨游移到下巴,过了会儿,辛荷低下头捧着他的脸跟他接吻,两个人吻得很慢,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是互相碰一碰就分开,然后又碰在一起。
辛荷身上那股说不上来的浅淡的香气很近地萦绕着霍瞿庭,让他的神情逐渐放松下来,辛荷突然加了点力道,笑着咬了下他的下唇。
霍瞿庭嘴角也才有了点笑意,他抓住辛荷的后颈,用力压低他的头,才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短袖被推到胸口,裤子褪到腿弯,内裤根本还没拽下去,辛荷被推得起身,半靠着钢琴,只来得及把手扶在琴键上,弄出满屋浑厚凌乱的声音,就被他拨开内裤边匆匆插了进去。
早上才做过的后穴没那么抗拒,霍瞿庭顶得很急,他一只手捞着辛荷的腰,把他贴向自己,另一只手捏住辛荷的下巴,不住吻他。
在钢琴边就突然开始的情况已经有过几次,所以辛荷勉强招架得住,他摸索着合上琴盖,终于那些凌乱的琴声消失了,但也伴随着他自己的呻吟开始变得无可遮掩的事实。
霍瞿庭把他翻过去,一条腿屈起跪在琴盖上,冰凉的黑色琴身贴着他的皮肉,掐着他的腰从后面重新插进去。
依然是很慢的操法,胯骨紧紧顶在辛荷白软的屁股上,进得很深。
辛荷咬着嘴唇发出很长也很轻的呻吟,好像某种濒临窒息的呜咽,他的胳膊往后搂住霍瞿庭的脖子,回头去继续要一个安慰的吻。
霍瞿庭低头亲了亲他,但没有深入地吻,只是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
看他跟自己相比有些圆的眼睛,和湿漉漉的长睫毛,接着他发现辛荷的嘴唇好像只要吻一吻就会变得更红,就没来由地想起在旧金山参加的那场婚礼,他远远地看着坐在空桌边吃蛋糕的辛荷,怀疑他被伴娘们涂了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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