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芳年犹豫许多天,才将真相告诉他。
两人计划离开香港的那天,辛荷没有在约定的地点等他,而他却满怀热忱而去,港珠澳大桥上,八车追尾,他赴的是一场要命的约会。
还有紧随其后的床照曝光,霍芳年从媒体那里天价拿回来的照片,每一张上面都有他沉溺其中的脸,角度却也都遮掩掉了辛荷的面孔。
计划严密,杀人诛心。
“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辛荷抿了抿嘴,他当然也记得自己两年前是怎么在霍瞿庭面前崩溃痛哭、细数两人真爱的,即时眼珠一转,随口道:“那你也没有相信呀,你这个人好奇怪,算了。”
车越开越偏,辛荷有些着急,身体也是真的很不舒服,他不再跟霍瞿庭拌嘴,央求道:“放我下去吧,我答应你的都算数,那些东西怎么还给你,你肯定比我清楚,这周我都在澳门,需要我到场和签字的,我全都配合。”
霍瞿庭道:“我没说过要你的东西。”
辛荷一愣,道:“那你拉我上车干嘛?”
好半天,霍瞿庭才冷冰冰道:“最近都跟在我身边,等风头过去,就滚回内地。”
辛荷的嘴都微张,很快想明白了,愣愣道:“你拿的最多吧?不应该也是看你不顺眼的人多?”
霍瞿庭一记眼刀扫过来,冷飕飕的霜花,辛荷又觉得他真是英俊,TVB那么多男星,没一个比得上他,嘴上诚恳道:“说真的,信达和百隆那些,给我没用,我又不会管,可能没几年就倒闭了,还是给你吧,反正你活得长,等我死了,估计世界上就你一个人记得我,恨也好,逢年过节烧点纸钱就行,别让我在下面过得太寒酸。”
撇开两年前那场大戏不提,霍瞿庭就能很好地持续演绎“无动于衷”的最佳真谛。
他看着辛荷明显失了血色的脸和嘴唇,脑袋里浮现曾经看过的辛荷发育缺陷的心脏的怪状,淡声道:“我只希望你死得干净些,消息更不用通知我,在此前安全离开香港,不要脏了我的地方,也别脏了我的耳朵。”
听完这番话,辛荷思索一番,他在香港孤立无援,辛家视他如同水火,从今天开始,又连霍家人也恨上了他,原来霍瞿庭怕他在香港遭到“活抢”,因为如果真的那样,毕竟也算是霍氏分家造成的一桩丑闻,于如今的家主霍瞿庭的脸上无光,随即恍然大悟道:“好,我记住了。”
他又补充道:“其实有时候,我又觉得我命好大,有好几次差点死了,最后还都没死成,所以到底什么时候死,还真的不好说,照我的意愿,当然是不愿意死在香港的,这里不好。”
霍瞿庭不再跟他扯皮,见他终于接受了不能自己去澳门潇洒的结果,随即将脸一偏,连眼角余光都没再给辛荷一点。
第四章
辛荷提出要先回铜锣湾的住所收拾东西,一些衣物,和轻易在药房买不到的救命药。
这回霍瞿庭倒没嫌他麻烦,辛荷猜测,可能是霍芳年身死这桩事已完,目前媒体也没抓到太多不算美妙动听的消息去炒,仅几房旁支的不甘言论,于霍瞿庭而言,也算一件大事了结,所以才心情不错。
只不过他的好心情并没有能维持多久,就被收拾好东西以后再次回到车上的辛荷结束。
“去你那里住也可以,我的房间必须铺地毯,羊毛的,床品要真丝,毛巾浴巾都要手洗不可以机洗,我对好几种洗涤剂过敏,待会儿写下来给你。”
“房间要朝南,前后都有窗户好通风,打扫的时候不可以用吸尘器,声音太大,但要保持干净,因为灰尘太多我会难受。”
“除了我的房间之外,佣人打扫也尽量在十二点之后再用声音比较大的工具,下午四点钟之后就别再大声走动,也会打扰我休息……”
“闭嘴。”霍瞿庭说。
辛荷道:“那算了,放我下车。”
霍瞿庭没再搭理他,过了会儿,辛荷小声又问:“我刚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坐在前排的一个男人说:“辛先生,您说的我都记下了,待会儿一定会逐条对管家叮嘱。”
见霍瞿庭脸色一如既往,辛荷有些没意思,还要惹他,闭着眼的霍瞿庭好像知道他的想法,开口道:“或者你想要我把你的嘴缝起来。”
辛荷亲眼见过他命令人缝别人的嘴,所以虽然知道他现在的脑子被车撞坏掉了,但还是犯怂,就真的闭嘴没再挑衅。
一行人从铜锣湾回到太平山顶,辛荷跟霍瞿庭前后下车,辛荷肩上背着自己的背包,落后一步,跟在他后面。
进门后,便有佣人来引辛荷去安排房间,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见霍瞿庭朝另一个方向迈了几步,一手插兜立在酒柜前,动作停住,头颅微微扬起,是在专注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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