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还是去医院吧。”庄奕放下他的脚,去衣帽间随便拿了两件衣服,又到浴室取来吹风机,“快收拾,咱们去拍片子,好像骨折了。”
“哪有那么厉害,就是韧带扭伤,冰敷一下就好了。”半夜三更,寻聿明不愿折腾。
庄奕不由分说,打开吹风机帮他烘头发,寻聿明的刘海还没来得及剪,被他一搓在眼前来回摆动,发尾刺得人睁不开眼。
好容易吹干,庄奕又抖开他的小熊内裤,道:“快穿上,乖。”
“……”寻聿明脸更红,攥着被子不肯掀,“我……我自己来吧。”
“自己怎么来?”庄奕扶着他的脚伸进去,将松紧带推到膝盖,笑道:“掀开吧,我闭着眼睛,不看。”
“你别乱动。”寻聿明只好忸忸怩怩地掀开被子,引着他将自己稍稍抬起,迅速穿上衣服,“好……好了。”
庄奕睁开眼睛,顾不上心猿意马,忙忙地给寻聿明穿戴好,将他抱下楼去。
车库后门连着客房,电动折叠门“哗啦啦”卷起,方不渝听见动静,出来问:“怎么了?你们出去吗?”
“他脚扭了,你在家……”话说到一半,庄奕想起今晚的有惊无险,怕他自己在家万一有个好歹,道:“你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吧,晚上薛珈言那边应该没什么人了。”
方不渝眼睛一亮,迭声答应着跑回屋,不一时便换好衣服出来。
三人连夜赶去医院,恰巧今天急诊值班的就有骨科大夫,医生让他们拍了片子,结果显示是轻微骨裂,外加韧带拉伤和炎症,给他用踝关节带固定后,开了点药让他去病房冰敷。
庄奕趁机给寻聿明办了住院手续,就安排在秦雪岩住过的1612病房,刚好带着方不渝一起过去。
此刻夜深人静,残月如钩,连护工都在打盹儿。寻聿明坐在轮椅上,庄奕推着他,走到薛珈言病房外,向里看了一眼,“护工在外间,里面好像没人。”
“小方,你先去1612等着。”寻聿明朝庄奕道,“推我进去,我是主治大夫,没关系。”
方不渝依言躲进屋,扒着门玻璃直向外窥。庄奕带寻聿明进去之后,似乎与里面人聊了几句,不多时又回来道:“他妈在,说是一会儿就走,咱们再等等”
“好……好的。”方不渝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反复几次,才逐渐安静下来。
庄奕将寻聿明抱到床上,给他按着脚踝上的冰袋,雪白的皮肤上淤青分外扎眼,不禁叹了口气:“摔得这么重,得休养好久。你怎么弄的?”
好好洗个澡,居然会摔到骨裂。
“我……”寻聿明一愣,红着脸道:“地太、太滑了,我不小心踩着……”
踩着泡沫,踩着香皂,踩着护发素……一万种借口摆在眼前,他偏想不起来。
“踩着什么?”庄奕见他脸愈发红,怕他发烧,忙去摸他额头。
寻聿明偏开脑袋,急得语无伦次:“踩着……踩着……”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道:“我不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庄奕:到底踩着什么?
第50章 乔装
夜里又下雨了,千千万万点密密匝匝地落下来, 带起凉风阵阵。
寻聿明脚疼睡不着, 抱着被子无聊地按遥控器, 天气预报里的女主持穿着一身枣红色修身裙, 她右手轻轻一摆, 地图上便现出一片蓝白色水光。
“今年雨水多,这次又得下几天。”庄奕隐隐犯愁,下雨天不适合开电网,寻聿明在家难免危险。
“听说邻市的雨才大。”寻聿明倚着两只白枕头,同身边人道:“对了,前两天陈院长说,给我申请了多点执业资格,以后可以常去邻市坐诊了。”
“去赚外快吗?”庄奕还穿着鞋, 他大半个身子凑在寻聿明旁边,两只修长的腿却搭在外面。
寻聿明笑说:“我也需要钱啊, 我外公那边费用很贵的。”
诸如亨廷顿舞蹈症之类的疾病, 带给一个家庭的影响,绝非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可以尽陈其情。病人患病后大多失去自理能力,遑论劳动赚钱,其间产生的医药费、生活费、护理费, 对普通人而言是无比沉重的负担, 因病致贫的情况屡见不鲜。
很多人都陷入“辞职照顾病人则无法维持生活,上班赚钱则请不起护工”的困境。如外公这般,自己有不菲的退休金, 外孙收入又不错,而且发病时间晚尚能控制病症的,实属幸运。
然而寻聿明再能干,拿的也不过是国内医生的普遍薪资,他倒有国家发放的高级科研人才津贴,福利待遇也不错,但零零总总加起来始终是普通中产水平,难以和富商大贾甚至是小明星相较。
似南山疗养院这等私人高级护理机构,收费标准奇高,它的大门本就不是为普罗大众而开。寻聿明平时没什么花销,还负担得起,换作旁人根本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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