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聿明与他握握手,坐到他身边,听他说:“你的案子王胖子跟我说了,想要追究刑事责任恐怕难,得证明他有主观故意才行。”
之前寻聿明一时意气,说要将A.N.G.的人送入监狱吃牢饭,事后想想也觉得不切实际。况且彼时尚不知基因实验室与安格斯有关,现在真相水落石出,他反而犹豫了。
安格斯再有错,始终帮过他,他下不去狠手。
“我就是想出口气,倒也不是非要追究刑事责任。”寻聿明道,“我只是觉得,只赔钱没有意义,道歉也弥补不了损失。”
“你的意思我明白。”梁烁双手撑着圆桌桌沿,侧着头与他解释:“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了,也没别的办法不是吗?赔钱道歉,总比什么都不干,能让你心里好受点。”
寻聿明无可辩驳,人生充满无奈,若是能要最好的,谁愿意退而屈就,可生活安排给人们的往往是其次。
他们两个低着头窃窃私语,庄奕坐在一旁默默观察,悄声问王昆仑:“你这是哪儿找的人?”
律师而已,能打官司就好,何必找个那么帅的。
王昆仑笑笑,啧了一声:“您这气量忒小了点吧?律师的醋也吃?我看你干脆买条大铁链子,把小寻锁家里得了。”
“我气量小?”庄奕双眉一轩,哂笑道,“那你是没看见真正气量小的人。”说着,眼神一扫对面,迟归正给海湾湾剥虾壳,“霸道总裁的气量,也大不到哪儿去。”
“他要是西门吹雪,你就是叶孤城,还是你略胜一筹。”王昆仑一笑,脸上的肥肉哆嗦起来,“哎不过说真的,这也是好事儿。”
“好事?”
王昆仑喝口酒,解开两颗衬衫扣子,与他分析:“你看你啊,家世那么好,这一点起码咱们这一桌上没有赶得上你的吧?”
庄奕点点头,无法反驳,“算是吧。”
“学历好、工作好,这也不用说。”王昆仑算账似的掰着手指头,“身材啦、脸蛋啦,兴趣爱好,生活情趣,都没毛病。最该死的是,你脾气还好,做人做事,简直是滴水不漏。但你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吗?”
庄奕摇摇头,等他的下文。
王昆仑一拍手:“就在于太完美了!哪有那么完美的人?啊?太完美等于假象,这个人啊一完美,看着就虚伪了。所以我说,你这点小毛病不是坏事儿,反而还帮了你。”
“受教了。”庄奕拍拍他肩膀,“我得敬你一杯。”
二人觥筹交错,旁边方不渝正和王昆仑带来的女律师聊得火热。
对方姓田名歆,是个“蛇蝎美人”,举止谈吐妖娆圆滑,声音也如同天籁,耐心同方不渝说:“你要是想剥夺他父母的监护权,也不是不行。”
“法律上的确有规定,如果监护人没有尽到监护职责,可以通过诉讼更换法定监护人。但是像你这样的情况,诉讼难度太大了。他有没有别的亲戚?或者居委会之类的组织也行。”
“居委会肯定不管的。”方不渝绞尽脑汁冥思苦想,此刻除了自己,薛珈言哪里还有第二个“亲人”呢。“他倒是有个亲生的弟弟,但他爸妈特别偏爱小儿子,我觉得他不会帮他哥对付他爸妈的吧。”
“你见过他这个弟弟吗?”田歆双腿交叠,身体前倾,酒红色紧身裙衬得她性感妩媚,“他和他哥关系好吗?”
“我也不知道。”薛珈言与家里闹僵后,几乎没再和亲属联系过,即便关系不错也疏远了。“我联系他试试吧。”
田歆颔首说:“如果以他的名义诉讼,再加上医院的证明,就好办了。”
“谢谢,太感谢你了。”方不渝斟杯酒,稚嫩瘦削的脸上绽开一抹笑,“我敬你。”
旁边海湾湾见状,扯着迟归袖子来回晃悠:“我也想喝,行不行啊?就喝一杯,连小方都喝了。”
“小方的老公在医院躺着,没人管他。”迟归板着脸问:“你也没人管吗?”
“我……有人管的。”海湾扁扁嘴,低下头咕哝,“一杯都不行。”
“喝了酒头疼。”迟归摸摸他脑袋,给他一只虾,“你乖一点,晚上回去奖励你,好不好?”
海湾双眼一亮,顿时又阳光明媚:“什么奖励呀?”
迟归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海湾立刻抿着嘴脸红起来。
二人的亲密举止纤毫毕现,一丝不落地沉进丛烨眼底,席上成双成对,唯有他孤家寡人,独自拿着只玻璃杯喝闷酒。
丛烨掏出手机,给远在大洋彼岸的那个人发了条消息:「我还等着你呢。」
吃过饭,一行人去小厅聊天,海湾摆弄着音响要唱歌,王昆仑起哄,让寻聿明也唱一支。
庄奕杵他一下,示意他别发坏,才艺和运动一样,是寻聿明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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