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庄奕抱住他,大手在他不算多么宽阔的背上来回摩挲,“可能外公有他的想法,但你如果不愿意,就别勉强自己。”
其实他也希望寻聿明能和父母见一面,这件事在他心里如同一根逆鳞,一碰就怒,正说明他放不下,否则他根本不在乎。若他永远不原谅,伤害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但还不是时候,庄奕不想逼他。
“我也找不着他们。”寻聿明肩膀和手臂连接的地方有两块形状清晰,棱角分明的肌肉,显得他线条硬朗却又不失瘦削之美。他脱开庄奕的怀抱,坐在洗手池边,面对面看起来很是俊美。
“我从来没见过我爸,我妈就只在我高中时和我见过,还给过我一张卡。他们跟我就是陌生人,世界这么大,我哪儿找去?”
庄奕被他迷得移不开目光,眼神从上到下来回盘桓,“这倒不难,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我不愿意。”寻聿明跳下地,推他出去,“洗澡了,再说吧。”
“别啊,我和你一起。”庄奕拒不离开,拽着他手腕,将他扯进了淋浴间。花洒一开,漫天水流落下,寻聿明落汤鸡似的捂着眼睛大叫:“我又要控制不住情绪了!”
“那就别控制。”庄奕紧紧抱着他,低头堵住了他支支吾吾的嘴唇。“你越大声,我越喜欢。”
次日一早,寻聿明穿戴好,没吃饭也没喝水,与庄奕一道去了林海集团的体检中心。
他名义上虽是林海制药研发团队的客座教授,却从没干过什么实事,只偶尔给他们的研究人员回回邮件,解答一些他们遇到的问题,办公室也几乎没去过。
体检中心在城东,距离庄奕父母家不远,周围环境很好,面朝大海,背依群山,一看就符合他们打出的“高端”路线。庄奕将车停在种满小叶女贞的院子里,牵起寻聿明的手,走进了玻璃门后的一楼大厅。
任雪原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特地等着他们,一照面,便看见了两人十指相扣的手,“诶,戒指没了呢?怎么,感情破裂了?”
寻聿明与他在酒吧初见面时,为了拒绝他,曾将庄奕买的素戒戴在无名指上。后来任雪原和他多有来往,发现他原来并不戴戒指,眼下这样说,不过是气一气庄奕。
果然,庄奕立刻沉了脸,眉梢眼角写满烦躁,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击:“麻烦任叔了,这么忙还抽时间过来。不是听说去拓展国外业务了么?怎么,铩羽而归了?”
“提前谈成合作,就回来了。”任雪原勾勾嘴角,眼里火花飞溅。
庄奕点点头,恍然大悟:“这样啊,那恭喜了。情场失意,事业自然得意。”
“……”
寻聿明夹在中间好生尴尬,清清嗓子,笑道:“那个……我们快去体检吧,我饿了,还空着腹呢。”
“跟我来吧。”任雪原笑笑,右手一摆,指引他们穿过走廊,去后面的体检处。
庄奕不远不近地跟着他,攥着寻聿明的手越发使劲儿,细细听仿佛能听见骨节“咯咯”作响。寻聿明不敢喊疼,绷着脸用力抽手。
他越抽,庄奕越不高兴,低头在他耳畔说:“一比零了明明,别乱动。”
“那你轻点抓我。”寻聿明瞪他一眼,“我的手值好几千万呢。”
“我又不是赔不起!”庄奕气鼓鼓道。
三人来到后楼,早有穿护士服的向导等在那里,她朝任雪原一点头,领着他们走进一间屋,“咱们先抽血,测完你就能吃饭了。”
寻聿明脱下外套交给庄奕,撸起毛衣袖子,露出一截紧实的小臂。穿紫色衣服的护士给他消过毒,绑上束缚带,抽了一管血。
任雪原立刻递上一只原木托盘,里面一个吞拿鱼三明治,一大杯草莓奶昔,“喏,吃点饭吧。”
寻聿明每天工作繁重,也得早起,补充能量很重要。他习惯了吃早饭,猛一顿不吃,饿得前心贴后背,想吃又怕庄奕不高兴,直拿眼睛觑他。
庄奕纵然不悦,也舍不得他饿肚子,打开包装纸,亲手递给他:“快吃吧。”
“谢谢。”寻聿明朝任雪原笑笑,咬了一口三明治,接着往心电图室走。
庄奕落在最后面,抱着他的衣服咬牙切齿地嘀咕:“一比一!”
寻聿明走到屋里,喝口酸甜的草莓奶昔,交给庄奕杯子,躺到了病床上。他今天特意穿的领口带几颗金属扣的毛衣,做检测便用不着脱衣服。
庄奕和任雪原站在一旁,小护士过来给他放吸盘,拉开领口,雪白的胸脯上赫然几点红痕,顿时红了脸。
寻聿明见她犹豫,弯下脖子一瞧,捂住领子咳了一声:“你们两个出去,请保护我的隐私。”
任雪原没说什么,微一点头,神色淡淡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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