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漫不经心的扫弦一顿。
“你觉得你能在《创偶》安然无恙地出道么?”
于斐似乎笑了一声,又淡又轻的,可乐时甚至能想象出他那副半挑着眉,略勾着唇,带点嘲讽意味的笑面,是非常开水塞牙的欠打。又听他拖长音调说:“那肯定不能安然无恙,至少得少条胳膊短条腿吧。”
“……”
万幸扯了扯乐时的衣角:“于斐这哥真搞笑。”
乐时面无波澜,精辟总结:“盲目乐观。”
03
那声音更加阴沉,甚至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愠怒:“我来这里可不是向你开玩笑的。”
“贝锦老师是这一次的声乐导师,见到前学生背信弃义站在面前,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她的评分权可是占足了比重的我在公司和她的关系还不错,我们要是一起表演,我兴许可以帮你说说话,态度端正地表示一下。对你、对我、对公司、对节目,都很好。”
原来是想蹭热度,还是踩着前同事的吸血鞭尸式蹭热度。
乐时这头刚刚腹诽一顿,那边于斐一语点破,带着笑吟吟的意思和对面唠家常:“这位练习生,大义凛然地和毒瘤正主绑定炒黑红热度,不当心孽力回馈怎么办。”
乐时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声音还是冷冷冰冰的,但已经蒙上一层无可奈何的苦恼意思:“哪里学的这些饭圈黑话……”
那人似乎感觉到谈判破裂,颇气急败坏地冷哼一声。乐时身边的门应脚步声开了。
视线相对、认出彼此的瞬间,两人都怔忪了一下。
那人一头显眼夺目的火红染发,是蓬松凌乱的微卷,素颜下的皮肤是黄色偏暗,颧骨高耸秀气,有一股偏日系的颓唐感。他在认出乐时的一瞬间冷笑一声,喑哑地吐出一句冷讽:“乐时,你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阴沉。”
乐时没有回答,仿佛面前只停着一缕可有可无的风,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地、淡定从容地拉着万幸的手,径自走进练习室里。
那人恶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嘀嘀咕咕骂道:“一模一样的狼狈为奸。”
04
当然,练习室里还有另一个人。
于斐右腿放在左腿上,怀里抱着吉他,在看到乐时的一瞬间瞳孔微微一缩。
万幸看看乐时,又看看于斐,有点儿想笑,乐时却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虎口,万幸委屈地嗷了一嗓子,一双眼睛湿漉漉地往他乐哥脸上看去。
仰首,挑眉,一脸冷淡。
他又向坐在一旁与乐时无声对峙的于斐看去。
眯眼,微笑,满面春风。
他们穿着款式一样的黑色T恤,一样的黑白人物印像,长度相同的黑色宽松短裤,露出两截骨肉匀亭、肌腱发达的小腿,甚至连运动鞋的型号也是两年前的限量款,是要冒风冒雨排队蹲守掉落的心动老款。
场面尴尬而危险地静寂一瞬。
“乐时。”
“于斐。”
异口同声。
乐时淡淡撇过脸去,算是打了个不咸不淡的招呼,尽管耳根有点不值一提的诡异热烫。
这该死的默契。
于斐宽容一笑,仍然岿然不动地坐在角落,一副不愿挪窝的模样。乐时也并不理会他的死乞白赖,站在练习镜的正中,镜子里仍旧是那个长手长脚的少年,脸色白得发青,昨晚睡得多了一些,眼皮仍然浮肿,不知道初评前能不能褪干净。
乐时做了一个深呼吸,对万幸说:“开始吧。”
05
早八点整,《创造!新偶像》的初次等级测评,正式开始。
与之前的选秀节目不同,在流媒体灵敏而发达的今日,舞台的实时性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为了提高曝光度与公平性,在八点至十点的练习生入场阶段,节目组大胆创新地采取全程直播跟拍的新角度,全方位记录每个练习生的最初状态。
自他们入场开始,所有画面就在各大直播平台、弹幕网站上实时放映。
进入内场之前有一间布满闪亮镜子的银色房间,乐时与万幸是靠前的十五、十六号,进入后会在迎面最大一块镜子上,用油性马克笔写下自己对比赛的祝愿。
随后,他们又领取了写着自己大名的名牌,名字前有一个显而易见的空缺,那是即将用等级标号填满的白色。
监督例行发问:“想要拿哪个等级的标号呢?”
万幸拇指对拇指,食指对食指地向镜头比了个“A”的标志,眼睛透过三角形的空隙盯着镜头,又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说:“能留到最后就超幸运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奢求!”
乐时在镜头的角落低调地点点头,和万幸并肩进入会场。
进入会场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入目是高垒成金字塔状的九十六个透明席位,每个位置都有白色的数字标号。前六的出道位则装饰成带有水晶质感的特殊样式,第一名的席位更是光华流转,晶莹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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