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 作者:撑船的云鹅【完结】(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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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快点,好了没?”他问了一句,拾起吉他,颇为紧张地扫了扫弦,一阵电流音的尖叫响起来,他“哎哟”了一声,堵住了耳朵,声音停歇的时候又顺势挠乱了额前的头发,他又问了一声:“张岚,设备好了没?”
镜头照不到的地方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回答:“废话这么多干嘛,好了。”
“好!大家都过来!”
乐时看着投影屏,忽然怔住了。
镜头前陆续出现的,是他曾经亲密无间的好朋友,是与他同时间进入公司的HP练习生。多数人在生存战留到最后,舞蹈见长的张岚、沉迷rap的崔谈,在此时显得稚嫩单纯,于斐看看他们,并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与他们一起,盘着腿围坐在地上。
于斐说:“现在是2032年的五月二十九日,我写了一首歌。写给我最爱的大家,希望我们都可以顺利出道。这儿似乎还缺一个人。”他咧开嘴笑了,一口整整齐齐的白牙,张岚坐在他的身边,似乎觉得与于斐混迹一处十分丢人,崔谈则喝彩一声,高兴附和。
“乐乐!我们计划在六月一号儿童节,让你听见这首歌。虽然回家学习实在是很遗憾的事情,但考上大学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成功出道。虽然以前我很讨厌你,但还是祝你成功!”于斐煞有介事,对着镜头比了一个V字手势。
张岚以肘戳了一下他的腰,于斐痛叫一声,张岚轻轻敲了敲他的吉他琴板,催促道:“好了,他又听不到看不到。我们快点开始录,我还要跑饭去呢。”
伴奏响起,于斐骨节分明的手指扫出音色漂亮的和弦,他温和地清唱一段副歌的主旋律,少年们一面随着节奏击掌,一面低声地合音,即便过了这样久,乐时仍旧能够辨认出每个人的音色。
那时的他们也有烦恼,糟糕的文化课,烦恼的月评,充满反对声音的家庭,容易喜欢、讨厌某个人,又因某个人激动、疯狂的十八岁,那时导师告诉他们“努力就是运气,世界总是公平”,于是他们也相信了,相信只要付出对等的努力,总会迎来属于自己的明天。
十八岁的于斐,发声的方式是天然、原初,不带任何技巧的,所有脱口而出的歌词,都是从心阐发的真切。
鼓点像是季夏雷鸣,节奏明快强烈,他的手指上下翻飞,在狂风怒浪的大海上,在风雨如晦的云翳里,吉他的主旋律犹如一羽破浪穿云的军舰鸟,飞掠出迅疾而流线的优美轨迹,满肩雷电狂风,却仍旧逆流而上。
歌声是疾风骤雨的主宰,从低沉浑厚的深海,冲向广阔无边的高天。于斐站起身,让呼吸爆发出穿透力极强的撕裂的怒音。乐声在层层递进、迁延往复的剧烈节奏里,地崩山摧地走向最高潮,在黑夜里奔跑的少年拾阶而上,一支箭从地底的深处射向满是乌云的天空,通透响亮的光芒照彻漫漫长夜。
低音浑厚而不刺耳,高音圆融而响亮。如果说楚湘东的初评价现场是窘迫困难的探寻,于斐就是奔向希望的追逐,每一次酝酿叠加的铺垫,每一个感情递进的转音,每一次抗争命运的怒吼,于斐都完成得如此淋漓尽致。
在歌曲的最后,来自未来的光芒似乎触手可及,歌曲兀然转向高潮的顶点,他竭尽全力,振臂呐喊,音域恰恰好触及到音符的高度,他完成得如此漂亮、完美,以至于一曲终了,身边的练习生都不约而同地送上了震耳欲聋的欢呼,与持续不断的掌声。
放碟的技工也跟着拍手欢呼,面如铁石的监督表情出现了松动,她握着录音笔的手微微颤抖,车门外的周望屿叫了声好,手掌心被拍得通红,江河和苏乔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半晌,苏乔才安慰而激赏地拍了一把于斐的肩膀,说:“不愧是你。”
唐之阳回过神,心脏仍然跳得很快,歌曲所产生的共情是惊人的,他竟然觉得有些眼眶发热,那如痴如狂,全心投入的表情,是矢志不渝的真切的热爱。他压抑着心底的鼓噪,冷静道:“是否构成抄袭,可以进行音轨的对比。”
楚湘东的双目圆睁,即便音乐已经结束了,他仍旧不可置信地看着投屏上发生的一切,一股恶寒从他的脚心窜进来,他在一刹那如坠冰窟。后颈的冷汗瀑布一般麻痒地直淌,他的心中疯狂地思考着反驳的方法这首歌是他写的,可他在那时候分明还没有进HP。张皇无措之下,他以一种尖利的、拔高的声音,辩驳道:
“我不知道这首歌是于斐写的,都是公司选的,和我没有关系……你们要怪就怪公司,真的,”他的嘴唇一牵,露出一个不甚好看的、扭曲的笑,他似乎想要劝解谁、讨好谁,可所有人都沉浸在那首歌的余韵中,没有人在意他的回答,楚湘东又自我辩解道:“我真的,真的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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