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时和唐之阳并肩坐着,唐之阳把衣服挂在床栅上,用蒸汽挂烫机烫着他以及舍友们的衬衫,期间周望屿过来借过一次他的柔软剂。
抬头看了一眼趴在乐时床上的于斐,周望屿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也跟着挤在唐之阳身边,把他自己的洗衣盆搬来了213宿舍。
“江河不知道去哪里了,刚回我们宿舍就只剩一个人。”周望屿抱怨,柔软剂的热带水果香型充盈室内,“斐斐跑你们这来了,一瞅就累坏了,在这儿打呼噜。”于斐在上铺翻了个身,周望屿在等浸泡时间,顺手揽过唐之阳的肩膀,把脑袋靠他肩上。
夕阳红难得在这个时候营业,周望屿有一搭没一搭伸出手去,替唐之阳把挂烫的衣服抻平。
周望屿:“唐老师”
唐之阳头也不抬:“怎么了?”
“没事,我就惹惹你。”
唐之阳把衣服翻了一面:“你这算放飞自我吗?”意有所指。
“这叫返璞归真。”周望屿轻松一笑,“我也心满意足了。”
乐时在一旁整理杂物,他取出文件夹,翻到其中夹着的歌词页,是从《命运由我》开始保存到现在的,上面写满笔记,几乎看不到歌词的正形,直到《雪国》,于斐放在他这儿的歌词没有拿走,那张薄纸被画得五彩缤纷,色彩简直要溢出眼眶,活像是小孩子的简笔画。
箱子底放着一条挂着戒指的银链子,乐时想了想,将在《幽灵船》里留下的那条项链取出来看了看。
他虽说在人前总是乖巧安静的模样,私底下却有不少小首饰,以前于斐怂恿他去打耳洞,他嘴上虽然玩笑说那样很可能会导致自己家庭关系破裂,心里想着似乎也无不可,要是对方喜欢的话。
周望屿和唐之阳开始研究起洗衣液和除球器的牌子,万幸与任风风和其他练习生关系融洽,手拉手地去隔壁串门儿。
乐时又发现当时苏乔留给他们的护肤品,面膜的盒子到现在还没有拆开,从盒装缝隙里掉出几张拍立得。
那是在《雪国》组时他们的自拍照。
画面上的他不能说好看,或许是成绩发表之后,他的眼睛红肿,似乎才哭过。于斐从背后抱着他的肩膀,比了个耶的手势,苏乔则在正中,歪着脑袋坏笑,江河表情严肃地站在苏乔身边,发顶却被前队友比了个可爱的兔耳朵。拍立得上用黑色油性笔写下一串歌词。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never brought to mind?
乐时轻轻笑出声,看句尾一颗夸张的爱心。
唐之阳凑过眼来看,颇遗憾地叹:“我们《幽灵船》当时都来不及拍。”汐
周望屿想了想,回他的宿舍去拿他的拍立得。
间隙里213冒进一个脑袋,正是袁弘杉,他的头发湿漉漉的,穿灰色云纹的睡衣,见有人在睡觉,站在门口,压低声音问道:“小周呢?”
唐之阳把四件衬衣熨平,又自然熟稔地将他们放在大腿上,手法迅速地叠成工整方块,边望着袁弘杉回答:“你们错开了?他刚刚回宿舍拿相机去了。”
袁弘杉噢了一声,朝他们摆摆手,转身要走,回头的时候却受惊地一弹,活像只被吓唬的兔子。
“怎么了又?”周望屿的声音响在门口。“找我?”
袁弘杉一丝不苟:“倒也不是。来这里串串门罢了。”
“没听说过你和他们关系这好,”周望屿若有所感地拉长声音,“让让。”他捧着相机过来,袁弘杉也风清月朗地跟在后面,周望屿:“做什么又跟回来了?你不是要走么?”
袁弘杉笑得风流倜傥:“没什么,突然想起宿舍没人,我能在这多待会儿。”
照片拍到一半,万幸和任风风回来了,四人间里于是聚集了六个人,除了睡得不省人事的于斐,其余人挤挤挨挨地勾肩搭背,试图将五张脸塞进一个镜头里,他们把声音压低,却也没冷落于斐,实打实地拍了他睡得四仰八叉的样子,准备第二天给他一个惊喜。
等一切安静下来,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万幸和任风风笑闹一天,沾了枕头就睡熟,唐之阳看着乐时将所有的杂物整理进一个小箱子里,无声地笑笑,他想了想,换了常服,说:“我出去走走。你睡我床吧。”
乐时抬眼看他:“要我陪你一起吗?”
唐之阳摸摸他的发顶,眼神柔和:“不困?我出去抽根烟。你在我旁边要吸二手烟么?”
乐时笑了:“也不是不可以。”
橙黄色的火焰照亮唐之阳半张脸,他将一只发皱烟盒里的最后一根挑出来,点燃,浅浅吸一口,让烟气如同冷雾一样在空气里游散,他将盒子捏扁,放进垃圾桶里。
烟草的味道融入寂夜,他们不言不语地在校道上夜行,将足音拖得很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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